第40章 飛揚時。奔跑中迷茫
然後,追求,求婚,結婚。那麼快,那麼美。
如果,如果他早點遇到她,早點遇到她,該多好呢。
在她遇到那個男人之前,遇到她,帶她走。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遠離災難,遠離痛苦,遠離,康永裏。
“小五,我,我愛你。”她一句一頓,似乎這句話用盡了所有的勇氣。
“安安,安安,為什麼我沒有早點遇到你,為什麼沒有遇到你!”他緊緊擁她在懷,悔恨不堪。
夏安梨一顆忐忑害怕的心,忽然就安定下來。
他是不嫌棄她的,他是心疼她的。
他揉著她的發,軟軟的,香香的。
忽然一個仰身與她對視,看了許久,才低語,“是你救了我啊,安安。”
他怎麼會,嫌棄她呢?
感激太少,感動太多,隻是剛剛好遇到這個上天恩賜的人。
“安安,這件事上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要一個人做決定。”
華麗的莊園,陽光下五彩斑斕的玻璃房。
長安驚了一下,這不是她的玻璃花房嗎?怎麼回事?她明明被人打暈帶走了。
遠處,有一個人影匆匆趕來,衣衫淩亂,淚跡斑斑。那是個美麗的女子,麵容清麗,眼角眉梢帶著溫柔。即便哭的絕望,仍舊不少溫和。
女子衝進花房,哭得歇斯底裏。
仰著頭瞪大眼睛,淚珠不住的往下掉。無根的水,總是帶著悲傷。她哭的很傷心很傷心,那哭泣傳進長安耳朵裏,落在心上。
長安覺得全身冰涼,眼角酸澀,好像她也陪她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抑。她上前,想要安慰她,手掌劃過她的臉,像泡影一般。
她摸不到哭泣的她,她看不到虛空的她。
她哭了很久很久,天都黑了。好像終於哭累了,她踉蹌著想要站起來,腿腳麻了,摔了好幾次才勉強站起來。摸著椅子坐下,從小箱子裏拿出一件件花剪,花鋤,小灑壺,種子,藥。
看著紅色把柄的花剪,笑了。
那一笑,不過是扯扯嘴角,實際上她大概連扯嘴角的力氣都沒有。可是,長安就是知道,她笑了。
好似解脫,好似救贖。
那利器,忽然成了救苦救難的神兵。
她看見她拿起花剪劃破手腕,淺淺的一道口子。血珠子滲出來,凝成一條細細的紅線。她看見她高高舉起花剪,狠狠的戳下去。
然後,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那隻花剪。
那雙手的主人,長安無比熟悉。安源,她年輕的父親。
那雙手奪下了花剪,一腳踢飛了小箱子裏所有的東西。全身充斥著憤怒和無盡的悲傷。
“舒和,不要傷害自己。不要傷害自己。”他喃喃,不看她的手,撫上了她的臉。溫柔的摸去她滿臉的淚珠。
“舒和,我們本來有婚約的。你是我的妻子,早晚都是。我不後悔,不後悔。”他低語,說給她聽,也說給自己聽。
他抱著她,輕輕放在玻璃桌上,低頭,溫柔的吻了下去。
那女子,兩眼空洞,一張嘴張張合合,呼喊一個名字。長安無比熟悉,徐青,徐青。
男子動作仍舊不停,從眼角一路吻下,親吻到她胸口時,忽然停下不動。肩膀微微聳動,一歪頭,她看見他的眼淚落在她的胸口。
滾燙,或者冰涼。
長安忽然沒了看下去的欲望,兩個可憐人。
再下去,這男人也不會再做什麼了。他的心,在看到她的手腕時,就死了。隻不過,給自己一個契機,蝕骨焚心,徹底絕望。
她忽然間明白了,懂了。
眼角有冰冰涼涼的液體滑下,她伸指去摸,濕潤的,竟是眼淚。
她一步跨出,眼睛倏地睜開。眼角冰涼,她在一個黑暗的房間,無風,無聲。小水和一揚在旁邊,呼吸平穩。
於是,她知道自己隻是醒了。
天色又暗。
長安在幽暗的空間裏,默默數著時間。身旁是小水和一揚,他們一直被關在一起。
那天被三個人忽然襲擊,她隻來得及扒掉手上那串珠子。但願林吾飛越回來找他們的時候能夠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