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入雜物室中,哈爾斯忍住鑽心的疼痛,摸索著用工具櫃子頂住房門,這才開始為自己處理傷口。
抹去額頭被子彈擦過流出的血液,他低頭看了自己的側腹,那有一道很深的傷口,不斷湧出的血液把背心染成深沉的一團。
高超的隱蔽技巧,果決而精準的射擊,還有那對紫色眸子中閃過的焰紅……
他清晰地意識到,那人和自己一樣,也是個超凡者!並且還是一個精通暗殺的恐怖家夥!
這種家夥怎麼會半途加入守夜人?他沒有屬於自己的組織麼?哈爾斯想不明白。
不過……
一位暗殺者,再怎麼樣都不敢正麵對抗一位肉體強化者,特別是這裏是黑石酒館!是自己的地盤!
無視身體上的痛苦,哈爾斯幹脆利落的將手指捅入自己的傷口摸索著。
這種痛苦讓人瘋狂,哈爾斯痛的臉色蒼白,嘴角帶著不正常的笑容。
叮當……
扭曲的黃銅彈頭帶著鮮血,在地上發出了細微的響聲,哈爾斯將手上的鮮血抹在佩刀之上。
劍脊上的花紋閃過一抹淡藍光輝,一股帶著腥鹹味道的風在雜物室拂過,如同身處於廣闊的大海。
不管你是誰,敢毀了我的心血……
我要把你宰了,讓你的眼睛成為我的收藏!
…………
陳森看著哈爾斯消失在黑暗中,沒有直接追上去。
畢竟,受傷的野獸才是最恐怖的,他被自己打中腹部,這種情況他無法自己處理傷勢。越拖下去,對自己的優勢也就越大。
直接用手握住房間內的提燈燈壁,運轉自己的超凡能力吸收熱能,將這股能量儲存起來,提防哈爾斯狗急跳牆。
直到感覺能量儲存的差不多,一手持槍,陳森小心跨入了漆黑的暗道。
此時,整個黑石酒吧的煤氣燈全部亮起,哈爾斯的身影出現在一樓大廳內。
隻見哈爾斯左手舉著一塊看起來相當古老的劍盾,右手拿著那把散發著盈盈水汽的佩刀,全身散發著致命的危機感。
他似乎猜到自己的對手擁有黑夜視物的能力,直接將黑石酒館所有的煤氣燈打開,廢掉了對陳森有利的黑暗。
哈爾斯見陳森站在樓梯上,用一種充滿恨意的眼神凝視他:“守夜人的獵犬,你毀了我的酒館,讓我在主教大人麵前抬不起頭,還讓我動用了大人的恩賜……我會切下你的四肢,把你的眼睛扣下來當做珍藏,你做好準備了麼?”
說完,他低著頭,將劍盾舉起,向陳森衝了過來。
一個脆弱的暗殺者,失去了黑暗的庇護,麵對麵與一個肉體進化類的超凡搏殺,誰死誰活?
雖然在受傷的狀態使用了秘法儀式,精神力被過度抽取聽到了幻象呢喃,但隻要殺死這個候補守夜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他卻沒有發現,隨著他使用了那個所謂絕對安全的秘法儀式後,強健的身軀慢慢出現了畸變的征兆。
他的皮膚慢慢變得幹枯發皺而下垂,額頭腫大前突、嘴唇慢慢消失,露出暗紅的牙床和兩排如同鯊魚一般的利齒。
陳森不假思索,下意識對準哈爾斯的膝蓋打出一槍,身體裏儲存的熱量湧向雙腿,以極快的速度避開哈爾斯的衝撞。
身體的畸變意味著屬於人類一側的理性消失,麵對子彈哈爾斯躲也不躲,揮舞著佩刀就撞了過來。
嘩啦啦……
沿途阻礙的一切都被他撞了個稀碎,鑲嵌在他右腿上的子彈也被蠕動增生的肉芽推了出來。
這是……畸變?
不過這又是為什麼?
埃爾維斯說過,隻有過度沉迷屬於自己超凡源頭的囈語,或者背離自我意誌的超凡者才會墮落!
明明自己剛才打傷他的時候,哈爾斯還維持著正常人應有的樣子!這種畸變的速度快的有些過分!
但現實中的情況卻由不得陳森再去思考,哈爾斯的樣子已經醜的完全不像人類,攻擊也絲毫不顧及自己身體。
說句實在的,他現在真的很想跑路。
畢竟自己的對手都已經不做人了,自己的超凡能力要想掠奪活物的熱量必須直接接觸肉體,槍裏的子彈也隻剩下三發……
要不是確定愛麗絲現在還在,說什麼陳森都要跑路。
‘這已經超越了正常守夜人考核的難度了吧?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被沾染超凡氣息的子彈殺死,現在卻搞得要直麵墮落者……我特麼才成超凡幾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