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愛麗絲小姐遞過來的羽毛筆後,陳森順手握住了它,下意識擺出書寫的樣子。
然而當真要下筆的時候,他遲疑了。
“埃爾維斯先生…我的真名叫保羅·杜克,對麼?您知道的,我失去了記憶……”
“那就寫您最認可的那個名字吧,反正隻要得到了契約的認可,那就沒有問題。”
得到肯定,陳森在羊皮紙上簽下了工整的‘阿爾瓦·安德萊拉’,同時默念那句守夜人的誓約。
慶幸於這具身體本能的給力,除了聽與講外,還能正常書寫自己的名字,免得出洋相。
書寫完後,羊皮紙閃過一絲晦澀的靈光,在場的三人都能看見,埃爾維斯也滿意的將它收起,扔出一個灰撲撲的簡陋錢袋。
“拿著吧,親愛的阿爾瓦先生,恭喜你重回新生,走上超凡之路!”
“這是?”
接過錢袋,陳森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裏麵就是警局與教會給你的工資,總共三金龍,以後還會往上漲。”
“三金龍?”
陳森拋了拋錢袋,嘩啦啦的清脆聲響表明裏麵絕對不止三金龍。
似乎是看出了陳森的疑惑,埃爾維迪扶住沙發的手柄,慵懶的托著自己下巴。
“裏麵還有你的積蓄,你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薩雷斯蒸汽學院了。畢竟你學習的是機械,失去記憶的你已經無法從學院畢業,所以我已經為你辦理退學手續。”
在陳森選擇加入後,埃爾維斯的語氣就隨意了許多,最明顯的就是與陳森對話時‘您’變成了‘你’。
‘好家夥,這是提前預判了我,覺得我是一定會加入守夜人是吧!動作忒快了!’
雖然心裏有些微詞,但陳森老老實實將錢袋收了起來。
“所以我的家在哪裏?埃爾維斯先生,你可以為我描述一下我的家庭情況麼?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埃爾維斯與愛麗絲對視一眼,眼裏有說不清的古怪。
清了清嗓子,看著陳森紫色的眸子,埃爾維斯開口了。
“保羅·杜克,出生於外城區,父母不詳,被陽光福利院收養。後因長相俊秀被聖教神父騷擾,偷偷逃出福利院,年紀為十二歲。”
“之後為了活下去,這個叫保羅的男孩幹過報童、當過酒館服務員、撿過垃圾,都因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放棄。
最後,他成為了一個小扒手,活躍於各大商店街。依靠長相與還算過得去的偷竊技巧,每一次都能在好心小姐與夫人處獲得好處。”
“十五歲湊齊學費,加上三年來一直都在自學,成功進入薩雷斯蒸汽學院的機械係,成長速度極快。
三年後接近畢業時,成績已經達到機械係整體的中等偏上。”
念到這裏,埃爾維斯閉上了嘴,隻是眼裏的戲謔越發濃厚。
一旁的陳森聽的目瞪口呆。
自己原身這麼莽?十二歲就敢一個人上街討生活,還有毅力自學三年!要知道蒸汽時期可不是上輩子的二十世紀的華國。
一個好看的孩子天天在街頭晃悠,沒被黑幫拐了賣給那些有特殊性癖的家夥就算了,居然還靠坑蒙拐騙上了學,還達到了畢業水準!
這特麼什麼人中龍鳳……
一邊感歎,陳森將此事深深埋入心底。
原身能在街頭混跡這麼多年,一下就不明不白死了。死了就算了,屍體還被兩個不入流的守墓人撿到……
這裏麵說不得就牽扯到什麼詭異的破事!
“額…好吧。我覺得您的安排也不錯,反正我也失去了記憶,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有些尷尬的聳了聳肩,陳森立刻嚐試轉移話題。
“埃爾維斯先生,您不斷提到的‘超凡者’是什麼?我對此很感興趣,但目前除了身體素質變得好了一點,我好像沒有其他的變化了……我能夠和你一樣擁有特殊的能力麼?”
陳森攤開手掌,努力的憋了一下。
指尖沒有出現寒冰火焰,桌上的東西也沒有被所謂的念動力移動。周圍十分平靜,沒有什麼非同尋常的征兆出現。
“你在這次事件中已經找到了屬於你的那扇門,這點毋庸置疑。”
埃爾維斯修長的手指在桌上縱橫來去,畫出了一個抽象的圖案。
“斯沃特的屍體是不正常的,他全身的精華都被抽取燃燒,很顯然是作為了祭品。”
說罷,深深的看了一眼陳森,接著又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遇秘密,想來你就是借此扭轉了儀式,將換魂儀式打亂,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形式“吃掉”了他,找到了屬於你的那扇門。而你失去的記憶,應該就是扭轉儀式所付出的代價。”
“我覺醒的代價……”
陳森想起之前的情形,仍然感覺像是夢幻一樣。
陰影人形被儀式絞碎化為原始靈光,而自己則像是變了個人,如同饕餮一般將陰影人形‘吃’了個幹幹淨淨。
視覺、嗅覺、聽覺……所有的感官都變得和過去不一樣了,無窮的快感從心靈之海的深處湧出,那種感覺...就像身處於最美妙的夢境裏。
“剛覺醒的時候因為劇烈的感官刺激,很多人醒來後會陷入神誌不清、瘋狂、或者幹脆昏迷,然後把它當做一場美好的夢境,稍加回味便重新回歸屬於他們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