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雙眼通紅,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此刻隻要她輕輕一眨便會順勢而下。
“.....本王命大得很。”蕭琰知她情緒不高漲,便想安慰幾句,但腦中卻想不出自己應當如何勸,便隻蹦出來這幾個字。
魏寧慌忙移開眼,將眼淚憋了回去,她娘說過:眼淚不能輕易掉。
此時,尚言和齊老終於出現了。
兩人進書房看到這一幕,臉色一沉,隨即叫人將黑衣人屍體處理完,又將蕭琰扶了起來。
魏寧看著書房內的血漬擰眉,“去隔壁廂房吧。”
尚言點頭,幾人便將蕭琰帶去了廂房,到了廂房,蕭琰人已經暈了過去。
“尚言!他暈過去了!”魏寧將手在他鼻下探了探,發覺還有微弱呼吸,長呼了口氣。
尚言神色陰沉,自知蕭琰眼下形勢不太樂觀,“側妃你先出去,這裏交給我。”
魏寧自知她在這裏也幫不了什麼忙,便點頭往門口走。
在踏出門前,她突然頓步,轉頭看著尚言,“.......他會沒事的,對嗎?”
尚言嗯了聲,“一定會。”
他眼神中異常堅定,魏寧嗯了聲,便大步邁了出去將門關好。
魏寧轉身看天,原本豔陽高掛的天氣變的灰蒙蒙一般,氣溫也低到極致,瞧著好像也要落雪了。
她抬步往院中的涼亭走了過去,寒風刮過魏寧的臉,冷的生疼。她緩緩坐下,低頭便看見自己袖口上有些血漬,再抬眼半空中已落下片片雪花。
魏寧最討厭的便是下雪天。
七歲那年,她娘殞命那日也是今日這個天氣,也在落雪,隻是比今日還要大很多。
她依然記得那天,她娘躺在病床上,隻有最後一口氣了。
魏寧在她床前哭的不能自已,天寒地凍,偏房內唯一能取暖的,便是床榻上已經發黃薄的不能再薄的被褥。
她去過庫房好幾次,本是想去討一些新被褥過來,卻被打了回來,說沒她份額。
那時魏寧便時常在想,是不是隻要隻要有人肯稍微垂憐她們一下,她娘都不會走那麼早。
魏寧其實不理解,她娘都隻剩最後一口氣了,竟然還想見魏兆全一麵。於是她便光著腳,冒著大雪,瘋狂跑到前廳。
“瑩兒乖,這個是你最愛吃的,來!多吃點。”
“不要,我不喜歡吃這個,我要吃雞腿!!”
“好好好,這兩個雞腿都給你。”
魏寧站在門外聽著廳內的話,腳步就停了下來。平時她再怎麼討好賣乖,都做不到如魏瑩一般驕縱還能獲得寵愛。
“爹爹!魏寧來了。”清亮聲音響起,魏寧抬頭和她對上視線。
魏瑩看著她,手中拿著一個大雞腿,一雙眼高高在上地打量著她,看到她著急出門沒有穿鞋的腳時,嫌棄地咦了一聲。
此時,魏寧感覺自己腳好像被放在大火上烤一般,無處遁形。
兩人一對比,魏瑩像嬌滴滴養大的貴女,她便是門外撿回來的乞丐,天差地別。
“你來做什麼?”魏兆全對著她皺眉,“平日裏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來前廳?”
魏寧低著頭,小聲,“.....爹,我娘說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