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言見蕭琰臉色變得越來越黑,快趕上黑皮麵具的顏色了,便識相閉嘴。
“這次我研製了新藥,你且收著,待月末我再來。”
他塞了個小藥罐給他,連同手中那把小刀,“.....雲欽,若你還想活,且保重身子,按時用藥。”
這話說完,他有些鼻酸。
兩人相識極早,他五歲時便就認識蕭琰。
那時的蕭琰好似也才十二歲,但卻已經有了屬於他的傳奇。
整個都城人,全部都誇蕭琰是個天才,確實如此,他熟讀各大古籍名典,學習武藝騎射又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以才學,見解,眼界,穩重在城中人人尊敬。
那時的蕭琰,就是個天才,而尚言便是在那時被蕭琰撿回家。
都城丟掉疆土剛被收複,大戰讓城外百姓流離失所,他也是其中,五歲年紀被各種欺壓,連一些垃圾桶的殘羹剩菜都搶不過別人,隻能喝些泥水充充饑。
在他餓的兩眼發昏,自覺要歸西的時候,遇見了蕭琰。
他就像是天上的一束光,將他照亮。
從那時起,他便一直跟著蕭琰,直到前年他身體發病日子越來越多,他便進宮麵聖,將尚言送進宮。
尚言在他身邊這麼久,自知危險重重,本不想入宮,可蕭琰道:宮內禦醫們醫術更為精湛,進去後勤加學習,定能幫他續命。
如此尚言便才進宮。
他學醫是想救人不錯,但是,他隻想救蕭琰。
蕭琰與他來說,是寄托,是倚靠,亦是......親人。
他想要他活,可他卻固執的不聽話,任由病痛折磨,自我放棄,若是可以,尚言替他承受苦痛,隻願他康健。
“你回宮吧。”蕭琰聲音將他思緒喚了回來。
他嗯了聲,將藥罐塞進他手中,蕭琰看都不看,便直接扔在桌子上。尚言手一頓,沒說話,提著藥箱走了。
守在門外的魏寧本想同他說幾句,可他低頭走看著情緒並不高漲,腳步也是走的飛快,便沒搭話。
她一邊瞧著尚言遠去的背影,一邊往書房中邁步,“哎?他怎麼走了,我還有些問題沒問他呢?”
再轉頭,看見蕭琰坐在床榻上虛弱地靠著,手也捂著胸口,呼吸好似有些不順,她當即奔了過去。
“如何?用藥了還是難受?哪裏難受?”魏寧扶住他,急切問詢。
蕭琰衝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但臉色蒼白,虛弱的話都說不出來。
魏寧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是在發燙,便扶他睡下,自己急匆匆地跑出了門。
蕭琰臉上痛苦轉瞬即逝,他雙眼恢複清明。自他準備試探魏寧起,什麼結果都已預想到,但著實沒想到她會拚上命護住他。
一個很久沒有得到關切維護的人,一時之間,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府中何處都是爾虞我詐,他從不相信任何人,隻信自己。可今日,魏寧的舉動讓他有些拿不準她的心思。
意外之餘震驚偏多。
她的舉動,讓他的籌謀測試好似是場笑話。
門外突響起腳步一陣慌亂腳步,他立馬緊皺眉頭閉上眼故作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