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放晴,剛剛明媚不過兩天,雨勢又再來,天際不時轟隆隆作響,黑雲大片壓城,斂沒了大半光景和生氣。有一個聲音有若驚雷,在如此陰霾時節,劃破天際,在罪民營地裏麵炸開。
“我家三哥說了,所有的小組領頭人,晚上到我三哥這裏聚聚,有事要和你們商量,若是不想來的,現在就可以和我說。”
周麻子在奉主之後的第二天早上,站在十七號棚房的門口,對著起身要往外走的眾多罪民,喊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隻是一個開始。
罪民們都知道周麻子是莊青的爪牙,這句話顯然就是莊青通過周麻子的嘴巴做出的一個姿態。
莊青要做什麼?
十七號棚房的眾人罪民將目光紛紛投到莊青身上,心裏思索著,卻沒有一人心裏打著置之不理的打算。
莊青的神武,比之齊雲還要霸道。
誰敢不從?
去和不去,兩種選擇,沒人會在莊青如此勢強的當口,選擇後者。
……
……
後衛官丁有一名正都衛,兩名副都衛。
正都衛俸一萬石,全名為琅琊府梅縣戒備司校武都衛使。這後衛官丁的正都衛叫曹臨,是琅琊府府尊曹家的族人,下來隻為鍍金,並不管事,內營雖有他的帳篷,但是他常年不在內營受苦,而是在外另有銷魂住處,一個月難得來內營幾次。
另一名副都衛叫曹遷,乃是曹臨的被奉主者,跟隨在曹臨身側逍遙自在。
所以後衛的真正日常事務理事人便是禦下極嚴的趙由,現在趙由一去,曹臨兩人又不回內營管事,後衛官丁一時群龍無首,各個行伍之間,誰也不服誰。
因為行伍被抽調大半,日常巡邏次序頓時混亂不堪。
現在各行伍都是一樣的級別,同為兵痞,你指使我去守營?你指使我去查房?
扯淡!
要去你們那一行自己去!
趙由一去,雖然留有嚴令,但是畢竟人不在眼前,受盡折磨的後衛官丁們紛紛懈怠起來,人人擁被不起。
“看……那個就是昨天晚上一人擊垮整個梁鄉人的那個人!”
“衍氣四重境的衍氣者都不是他的五息之敵啊!這是妖孽啊,不知道怎麼來的溟山礦脈,他的身手,怕是尋常一兩個官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好像是十七號棚房的寧山馬賊。”
罪民們不敢高呼喧嘩,出了棚房後,淋著漂泊大雨,在等候著官丁開營門。
邊上的寧山馬賊們口口相傳,差不多都知道了莊青昨天晚上的神勇,在候著營門開放的當口,人人過來對著莊青抱拳寒暄。
經過昨天一戰,莊青的名聲通過千人之嘴傳遍了整個罪民營地,這些人淋著雨,遙指著莊青,對著昨天晚上沒有看到莊青的同伴敘說昨天晚上的情形。
“此人不可招惹啊!”
莊青笑著臉和過來打招呼的熟人低聲寒暄,雨勢雖大,但是莊青等人都是衍氣者,雖不能讓雨水不侵體,但是這點風寒還是無所懼的,反倒覺得有幾份爽快。
莊重身體不適,陳衝不是衍氣者,兩人不能過久淋雨惹了寒氣,為了防止意外,莊青留了周麻子等人在棚房內守候,他自己一人進去內道拿五色石。
“三叔!”
“莊三兄弟,昨天晚上可是多虧了你啊,不然,我們昨天晚上可是要大吃苦頭,今天爬都難以爬起來。”
“是啊,莊三兄弟,你可是我們的恩人。”
初來溟山時,有著近一千多人數的寧山馬賊,到了現在,二十間棚房加起來,也不過三百人左右,隕落了大半。有和莊青熟悉的,有和莊青完全不熟的,人人聚在莊青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