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屢立戰功又如何?世子的身份已然在那兒,他是皇帝的一枚棋,也不會在軍營有任何實質掌控兵權的職位。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都是天家和他們權貴之間的事情,就算如此,他的威信和戰績也不容置疑。
:“拜見世子。”回過神的眾人紛紛和道。
程諾不敢如同以前一般隨自己的性子隨意亂看,轉身跟著眾人一齊行禮,克製不住好奇心,隻用餘光偷偷瞟這位傳說中的世子。
方逸然?這人跟他名字可一點不搭,逸然給人一種安閑舒適之感,可他此刻站得筆直,一身戎裝,烏發一絲不亂地束在頭頂,倒是給人一種恪守成規,嚴謹古板的感覺。
:“無妨。”他嗓音略顯低沉,但是聲音卻格外的熟悉。
既然他都已經免禮了,程諾不再拘束,抬頭打量起來人。他目若寒星,神情淡漠,明明該是賞心悅目的一張臉,卻因為他的不苟言笑而顯得有些,怎麼形容呢,死魚眼。程諾在心裏暗暗給來人定性。不過不可否認這也來源於他久經戰場得來的淩厲與殺氣,他隻需要輕微的一些小動作便能不怒自威,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看了這麼久,簡單來說,她根本沒見過眼前這個人,怎麼會覺得他很熟悉呢?
程諾心底疑惑,卻也不敢顯露出來,隻不動聲色道:“小人不敢隨意揣測。”
哪知,聽她這樣說,方逸然卻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帶了幾分邪氣,不太像個正麵人物,帶著幾分肆意與嘲諷,嘴角是笑著,可這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噢?你不敢?”
這,這怎麼回事,她也沒得罪他啊。怎麼就讓她這麼下不來台呢。
最重要的是,這種事情怎麼處理,也沒人教過她啊!
她按照自己想的隨意說,不會又冒犯了大人物違背了哪條軍情法令吧?
天呐,程諾想了想自己不太拿得出手的考核成績與自己目前的處境,決定稍微能屈能伸一下,隻是掛著尬笑說“不敢,不敢。”
:“你果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頓了頓,“很不幸,你沒有通過考核,”
聞言,程諾已經聽不到周邊眾人的議論了,驚得也不管什麼禮數不禮數,直視著方逸然,質疑的話還沒出口,就聽得他接著說“但是,你也很幸運——”
:“幸運的拿到了襲承書。所以恭喜你,今日起,你便是燕關駐軍的一員了。”
襲承書?什麼東西,她沒聽錯吧!
程諾震驚得說不出話,然後,她就看到更讓她震驚的一幕。
方逸然笑了,真笑,不是假笑。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像月牙的形狀,整個人的氣質也多了幾分少年氣息,跟之前不一樣,但是不過短短幾秒,他又收斂了笑意,恢複了笑不達眼底的情況。這一切快到,程諾覺得,除了離他很近的她,沒有人看到。她甚至自己都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
這個人好割裂,怎麼能變得這麼快?不過這欠欠的語氣,她好像有點猜到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