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已經漸漸暖和,高大古舊的院落裏已經可以看到樹枝上冒出的點點綠色。微風拂過,帶著春日裏特有的暖洋洋的氣息。
“小蹄子,讓你守著姑娘的藥爐,你竟然睡著了!”
一位年約十二三歲,容長臉單眼皮的丫鬟,手指著靠在樹幹上的七八歲的小丫鬟的頭,小聲的訓斥著。
七八歲的小丫鬟明顯是剛剛被嚇醒,臉上還有靠在樹上睡著印下的紅色印記。她的麵前紅泥小爐上一個紅色砂鍋正咕嚕嚕的響著,藥爐邊上滿是溢出來的藥。
容長臉的丫鬟打開藥爐上的蓋子。
“你就這麼看著藥的,一鍋藥都被你給敖幹了,如果我不是出來看,你這砂鍋都要被熬裂了吧!你這心根本不在差事上,我回稟趙嬤嬤,你還是家去吧。”十二三歲的丫鬟看到紅色的砂鍋鍋底都已經幹的隻剩下棕褐色的漬跡,氣不打一處來。
七八歲的小丫鬟聽到趙嬤嬤,臉色發白,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
“夏荷姐姐,我錯了,千萬別把我交給趙嬤嬤,我下次一定不敢了。這藥我重煎,絕對不會再出差錯!姐姐就饒過我這回吧,我要是這麼回去會被娘打死的。”小丫鬟拉著夏荷的衣服,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樣子很是狼狽。
屋裏走出一位同夏荷差不多大的女孩,看起來比夏荷更加溫和些。聽了兩耳朵就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見小丫鬟拉著夏荷的狼狽模樣,走上前說道。
“姑娘的事情萬不能出錯,無論大小事,再有下次不用求饒,直接家去,這件事我會和趙嬤嬤說,隻扣這個月的月例銀子。”
“謝謝春草姐姐,一定沒有下次。”
夏荷見小丫鬟紅著眼睛,忙不迭賭咒發誓。
“行了,誰耐煩聽你這些。還不趕緊重新煎藥,還耽誤什麼功夫!”
小丫鬟不敢耽誤,用袖子擦了擦臉,拿著煎藥用的砂鍋一溜煙的跑掉了。
春草見夏荷還氣鼓鼓的樣子,拉著她說道。
“讓你去跟夫人回稟姑娘情況,你跟個小丫鬟置什麼氣。你這脾氣也得改改,脾氣一上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夫人可不能再因為著急而傷了身子了!”
春草的話讓夏荷臉色一變,想起自己出來是要去夫人院子稟告五姑娘情況的。
剛提腳要走,一位年約四十,身材微胖的嬤嬤走來。
“趙嬤嬤,您怎麼來了,可是夫人擔心姑娘的情況。夏荷正準備去向夫人回稟。”春草見趙嬤嬤來了心知定是夫人著急了,話裏話外的替夏荷遮掩。
“夫人心焦姑娘,我來替夫人看看,回去也好說的詳細些。”趙嬤嬤麵色和善,仿佛是鄰家慈祥的奶奶。
“姑娘今天的氣色比昨天要好些,已經吃了三次奶,剛睡下。”
夏荷和春草跟在趙嬤嬤身後,細細的說著小女嬰今天的狀況。
趙嬤嬤走進起居室,寬大的紫檀木床上,層層帷幔中一個瘦小的皮膚雪白,猶如瓷娃娃般的嬰兒躺在中間。
趙嬤嬤走到床邊,雖然屋外陽光明媚,可屋裏的光線並不好,床上就更加暗了。小嬰兒白皙的皮膚卻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嫩滑,猶如上好的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