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有一個癖好,那便是說媒。這天界也不知道被他撮合了多少對兒,而如今還在一起的卻是少之又少,大多都鰈離鶼背,幸而他老人家已身歸混沌,早早翹了辮子,這些糟心事兒他也看不到。
但如今可苦了她這個四方棒槌!難為她一把年紀還要帶著女兒嫁人。
如今人家巴巴的拿著信物上門提親,天帝一家子這才知道還有這麼個前塵往事。
起初聽聞先帝早先為萱凝訂下親事之時頗為欣喜,可一聽是靈雀族,天帝的眉毛就擰成了麻花,吹胡子瞪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怎說天帝一家也是上古神族血脈,雖血脈不比上古四靈族,但也是天界中血脈強大的神族。靈雀族是後起之秀且無封號,這令天帝很是在意。
可不知為何就見了一麵花冉玥,一夜之間像魔怔了似的,竟同意了這門親事。
而萱凝則對自己將要嫁人之事處之泰然,許是女兒都這般大了,如今也有十一二歲少女的模樣,自己這六百年性子也沉穩了許多,對情愛什麼的也不是很上心,按照他三哥的說法:過著寡婦般的生活。
說起想容的名字,著實費了萱凝不少腦子。這琴、棋、書、畫是樣樣不通。這棋倒是從她六百年前突然有了些模樣!
當年取名字的時候說什麼也要自己取,憋在房裏想了兩天才憋出了“想容”這個名字,這還源於凡間的一句古詩“雲想衣裳花想容”著實讓她沾沾自喜了一番。
……
玄靈宮後園子
初夏時節還算清涼,在柳樹的枝葉下乘著陰涼倒也愜意,萱凝閑來無事拽著想容在園子裏下棋,也不知怎的尤為偏愛下棋,若是有一日不摸摸棋子便似覺抓心撓肝。
想容皺著眉頭,好看的鵝蛋臉上五官卻皺成一團,薄唇輕抿。現下正在冥思苦想如何突破重圍贏下這局棋,抱著胳膊死盯著黑子不放。
紅衣錦袍男子搖晃一把白色折扇,黑色長發被鬆鬆綰起,鼻梁高挺,雖長著一雙極其嫵媚的丹鳳眼,但還是頗有男子氣概,英氣十足的隨仙娥走到萱凝身旁,尋著雕花石凳坐下,瞥了一眼石桌上正在廝殺的棋局嘖了一聲:“妹妹倒是閑情雅致,就連北天門外的樹蛾子都在談論你的第四任未婚夫君。”
萱凝身著一身青紗襦裙,一頭青絲隨意披散,雙目猶如一泉碧幽湖水,左眼角有一顆朱紅色的淚痣,甚是豔麗,仿若天生尤物。
抬頭瞥了一眼來人漫不經心回道:“三哥!我沒事又不同樹蛾子說話。再說,爺爺這不還沒同意呢,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說完迂緩的落下一枚黑子,堵住白子的一個活眼,薄唇上挑,好看的鵝蛋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靈雀族可是出了名的破落戶,你都一把年紀了,想容都六百歲了,怎會有人上門提親?就算早年太爺爺定下,你這名聲是個男子都會躲遠些,怎會巴巴的湊上來,他貪圖什麼想來你應是知曉。”夙芳挑眉看著萱凝,扯動麵皮倜儻一笑,伸手指點想容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