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原聽了老頭子這麼淡然的說出自己的生死,想來被殺手追殺也不是很好過的,看看上官末顏和雪小血就知道了。
“顯然你抓住了他的把柄。”暉原笑嘻嘻的看著老頭子有些促狹的臉。
老頭子自然也不否認:
“其實我沒有抓住他任何把柄,卻也算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什麼?”暉原終於被繞的糊塗了。
“我這知道他是背後有後台的人,他就必須殺我,也就算是讓我知道了他的把柄。”老頭子想起來,也是不由得皺眉——他和踏浪那一戰,打得可並不輕鬆。
“然後呢?你勝了他?”
“是,我勝了他。這輩子我也就那麼一次聽見他說他服我。他說,他自持甚高,想來隻追求強者,我能打敗他,自然就是強者,所以他願意任我差遣。隻要我不在過問他的過往。”
“所以他就拜入你的門下,做了你的弟子?”暉原驚訝,方才還說自己不是江湖俠士呢。
老頭子苦笑:
“當時雖然我勝,也已然力竭。說是他拜入我門下,倒不如說成是我自保的辦法。”
“你還真是丟臉啊……”暉原想也不想就說出來,看見老頭子變了臉色,才慢慢的補充,“老頭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嗬嗬,我老頭子這麼多年自然也習慣了。小姑娘你也不必在意,然後我就收下了蘇木為弟子。本來我和踏浪也是極其的難為溝通,那個孩子心狠手辣卻也是出了名的,偏偏他殺人無數,最後救人無數。最後終於是被蘇木給治下了。”
“被蘇木治下?蘇木給他下了什麼毒?”
老頭子笑了笑,淡淡搖頭:
“蘇木沒有,他隻是對著那個冰山一樣的人笑了,然後任由他殺。大概,就是被感化的吧。”
暉原一愣。
“不過,我們的六殿下也果然是個妙人,他說的蘇木和踏浪兩個人‘情投意合,天成一對。奈何一個過於陰寒狠絕,另一個過於和煦淡泊,兩項相抵方得安穩,不然就是玉石俱焚、天人不寧’這句也算是總結的很好,連老朽也要佩服幾分了。”老頭子感慨萬千,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徹頭徹尾的去歎服一個年輕人。
“那是,羽臣當然比你們這些整天就說著‘按照錦朝律’的官要好得多。不過,我在好奇另外一件事情。”暉原就是對藤一不滿,所以就要對老頭子不滿。
“什麼?”
“我在來六扇門的時候,曾經遇到過興安爵爺龔逸忠。”
老頭子抿了抿嘴唇,隻是淡淡的說:
“龔爵爺是個聰明人。”
然而,這句已經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可以說他單純是個聰明人,自然的,也可以說,他是一個懂得在權勢之中周旋自己取勝的聰明人。
“他告訴了我一句話,如今才是得到了證明。”
“他說什麼?”
“他讓我告訴藤一,小心身邊的人。看來他是早就知道了踏浪的事情。老頭我不是你的徒弟也不是你的手下,你們朝廷裏麵的事情就像是羽臣說的我不明白我也懶得管。不過我幫你破了大案一件,你好歹也要給我點酬勞吧。”暉原笑嘻嘻的伸手,看著老頭子。
老頭子一時間突然明白為什麼每次藤一和暉原一起上街就是一臉的不快了,雖然六扇門是朝廷機要,可是並不是什麼肥缺,所以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錢,他看著暉原很久很久,最後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
“那、暉、原、小、姐、想、要、什、麼?”
暉原笑嘻嘻的說了一個東西,然後老頭子脾氣再好也要發起脾氣來了,暉原幾乎是笑得跑出來的,沒有被老頭子發怒丟起來的任何東西傷到。淩子墨不得不佩服的站在六扇門巨大的門匾下看著暉原笑嗬嗬的走開去,暉原的不簡單已經超過了她八公主淩子墨的風采,她頂多能夠將京城攪亂自己就已經夠頭大的了,沒想到暉原一句話就已經將六扇門攪得雞飛狗跳,甚至隻要她想,就可以讓這個江湖腥風血雨。
“師傅,她跟你要什麼?”無影很是好奇,一向自持慎重的老頭子是被什麼氣到的。
“她要我一個承諾!”老頭子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了這句話。
“承諾?”淩子墨也是好奇。
“她要我、答應她……”老頭子的臉已經氣得鐵青,“明天帶你們去逛窯子!”
說完這句話,老頭子整個人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整個人氣血攻心,提掌就劈了下去,深深在地麵上切下了一道,然後就負手而去。
淩子墨嚇得臉色慘白,看來這個老頭還真是深藏不漏,暉原真是不要命,想到這裏,她才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