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
男子不管許宛看不看得見,就在黑暗裏舉手起誓。
“你身上帶銀兩沒有?可以借我點嗎?”
“你為何不管我要金子?”
許宛呼吸一滯:“誰敢來廠公宅邸偷金子?你另有目的,用不著告訴我。”
“你是哪家的苦命女兒,竟委身給那個死太監?”
男子摸出身上所有銀兩,統統塞進帳幔裏。
她該怎麼告訴人家?
說自己親爹為仕途巴結閹黨,親手將閨女送給左珩當玩物?
說促成這樁“喜事”,她繼母、妹妹功不可沒。
“橫豎都已進宅,多說無益。”
男子喉結攢動,不再言語。
眼下他自己都性命堪憂,哪還管得了旁人境遇。
許宛困頓睡去,一覺到天亮。
宅邸沒再鬧出大動靜,左珩也沒再來找她麻煩。
尋不見男子身影,猜度他大抵成功逃脫。
她攥住男子留下的銀兩,感喟他們倆是誰救了誰,還真不好說。
夜幕再次降臨,許宛簡單捯飭好裝扮,鼓足勇氣拉開房門。
她所謂的貼身婢女小婧,叉腰瞪眼橫在門外,“真把自個兒當主子了?還要人來請?”
許宛無視小婧直奔上房,整座宅邸構建,她已摸得門兒清。
小婧跟在後頭,努著幸災樂禍的嘴臉,“你過去先服侍公公用膳,再伺候公公就寢。”
她犯不上尊重許宛,一個馬上就要被主子糟蹋死的女人罷了。
“你身上還有啥值錢東西?留給我唄,我好人做到底,到時給你卷個好席子。”
“你等著,我非得給你嘴上套個馬嚼子。”
小婧嚇一跳,許宛脾氣見長呀?
不是剛來宅邸時,那副唯唯諾諾的窩囊樣了。
許宛沒工夫與她置氣,加快腳步踏進左珩房中,斂衽施禮,“大人。”
左珩開胯端坐一桌菜肴旁,“你是趙爍派來的細作?”
許宛訝然搖頭,“趙爍是誰?”
“康王趙爍,昨晚躲你房裏那個男人。”
左珩單肘支桌,饒有興致地撫唇斜睃她。
他認出那男子是誰,礙於身份不能輕易傷殺,故意將人放走?
甭管他們之間有啥恩怨,許宛得先洗脫自己的嫌疑。
她壯著膽子走近,為他斟滿酒盞,雙手奉上。
“哪家細作丁點情報沒竊出來就尋死?什麼等級的細作值得康王殿下親來接頭?”
左珩不接酒盞,不吱聲,有意晾著她。
“我爹既攀附上廠公大人您,就沒膽量再勾結旁人。許家老小是生是死,左右您一句話的事。”
左珩起手打翻酒盞,長臂一攬將許宛箍進懷中。
扯開她半邊衣裳,露出消瘦肩頸。
“嘴上順從,膽子卻不小。賄賂廚子吃些海味,起了癮疹,就可逃避與我行床笫之歡?”
宅邸後院同校事廠一樣,一絲一毫都躲不過左珩的把持。
“大人,浮萍想活。”
“想明早活著走出去?”左珩揉捏她的後頸,狎昵至極。
“是。”
“叫。”
許宛眼波流轉,有些不知所措:“請大人……明示。”
“叫的好聽,我得了趣,定讓你再多活些日子。”
這是什麼惡癖劣趣?
滿足他“男人”的虛榮心,裝給外人聽?
“君子無戲言?”
“我是奸佞小人,賭不賭在你。”左珩眼底浸著寒涼,她的命被他玩弄於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