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明月也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石清風自房間出來之後,腳步驟然加快向著三樓走去,在上樓梯的時候從他那所踩踏出來一陣蹬蹬蹬的急促腳步聲,不難想象他此時的內心是多麼的焦急與不安。
石清風來到三樓一間最靠裏的房間門口,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設施很簡單,隻有一張桌子佩帶幾個椅子,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套簡單的茶具,在桌子不遠處是一張床鋪。此時屋內隻有三個人,二男一女。
其中一個是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此時正坐在床邊雙目低垂,右手搭在床上一個半躺半坐,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嘴唇發紫的中年男子的左腕之上為其號脈。女的身穿一身黃綠相間的長衫衣裙,容貌雖然說不上是世間絕色卻也是江湖上豔名播四海、威名動天下的女中豪傑。然而此時卻正自一臉焦急的在屋內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的看向那床上那人與那號脈的老者。
石清風進屋之後隻覺一股濃鬱的草藥味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之氣。在聞到這絲血腥氣味之後,其臉色驟然一變,快步走到那女子跟前躬身問道:“二小姐,莊主的傷勢怎麼樣了?”
那女子搖了搖頭道:“還不清楚,餘老正在為其診脈,不過大哥這一次的傷勢發作明顯比以往要嚴重,如此下去,大哥隻怕撐不了多少時日了!”
石清風內心驚駭不已,來到床前看著床上那個自己追隨了半生的人,此時卻因為這陳年舊傷而變得奄奄一息,哪裏還有昔日魔道聞之色變,龍族聽之膽寒,威名響於天下並且位列正道十傑之六號稱君子如劍性如塵的蕩滌劍獨孤塵的風采啊!
就在石清風看著床上麵色蒼白,氣息奄奄的獨孤塵暗自傷懷感歎之際,那個餘姓老者也終於號完了脈象,睜開了雙眼。自懷中取出一個方形布袋,袋中插滿了數十支細長的灸針,隻見他用針在床上那中年男子的頭部兩臂胸口數處大穴先後各針了一下。
在他針完之後,床上那男子一直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一口鮮血噴吐而出,接連的咳嗽不止。
那老者將左手按在男子的後背為其輕輕拍撫拍撫順氣,待其徹底平複之後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獨孤莊主,你的傷已非針石所能控製,亦非尋常內功所能壓製的住了,還是早做身後之事吧!”
餘姓老者的話,聽得石清風與那女子驚駭不已,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已經清醒過來的獨孤塵止住了咳嗽靠在床上艱難的喘息了一陣道:“生死由命,這天意又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抗拒的了的。這三十年來也多虧了先生為在下續命延時,然而也讓在下受了這三十年的疼痛之苦,如今死對我來說也未嚐不是一個解脫。”
“大哥……”
“莊主……”
獨孤塵擺了擺手,打斷了妹妹獨孤煙與石清風二人,繼續道:“小煙,這些年你將山莊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難為你了。如今江湖風雲再起,四海龍族峰會也即將召開,大亂起時身在江湖之中無人能夠獨善其身,像我們這樣的武林世家也必然將會被卷入其中,這些年我因有傷在身一直深居簡出,並且創立了這座有著天下第一樓之美譽的天香酒樓,江湖中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對於我是否還在人世雖然多有猜測但是在未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他們還是不敢輕易出手對付碧霞山莊的。我死之後你們切不可發喪,還有我已經將山莊的大部分產業轉移到了這天香酒樓的名下,江湖中的勢力之爭他們是不會去在意一個酒樓的,將來山莊要是遭遇不測,這天香酒樓就是我留給你們的避難之所。”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獨孤塵又開始咳嗽起來,並且伴隨著每一次的咳嗽都會有打量的鮮血跟著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