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羽妍真懷疑她是不是瘋了,沒事找事幹。
在客棧睡了極不安穩的一夜,一大早,石羽妍在啃了兩個包子之後,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朝山上的小茅屋走去。
“我隻是基於善良才去看看他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而已。”一路上,石羽妍碎碎念地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著。
可是,她那兩手提著滿滿的一大串東西是什麼?有肉有菜,有雞有魚,琳琅滿目,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呃……她隻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而已,不關宋世宇的事。石羽妍看著手上那沉重的食材,又是一陣自我安慰。
經過不到半個時辰的“長途跋涉”,石羽妍再次來到讓她深惡痛覺的小茅屋。才踏進屋內,她的雙眼就瞪得比銅鈴還大。
昨天離開之前還是幹淨如新,整整齊齊,才不過是一個夜晚,居然就讓她忙了一天的成果毀之一旦?!
看著那滿地的酒瓶,幾乎是之前的一半。他到底又喝了多少?!是不是不整死自己他就不安心?要真是那樣,他幹脆直接去死不就好了,還留在這個世界上浪費糧食做什麼!石羽妍憤怒地放下手中的東西,直直朝那半掛在炕頭上的死酒鬼走去。
“你給我起來!”一腳踹上他的背,雖沒有內力,但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憤怒中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被石羽妍重重的一腳踹上,宋世宇悶哼了一聲之後,頂著眩暈的腦袋睜開沉倦的眼皮。待看見站在他身後一臉憤怒的石羽妍,心中不知為何繃緊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升起。
“你來做什麼。”故意無視她的憤怒,宋世宇用最淡漠的態度相對。
“我來做什麼?我來看你到底死了沒有!”石羽妍冷哼一聲,壓下心頭的憤怒。“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廢物!如果你真的要死,你就直接去死好了!還半死不活地留在世上折騰什麼?”
她真不敢去想,如果她不是因為還有些良心,上來看看他有沒有好好對待自己,她是根本不會知道他又這樣糜爛下去!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既然他要死,她還管他做什麼?他會感激她的多管閑事嗎?就徒是累了她自己而已!
對於石羽妍的責罵,宋世宇心裏不禁有些怒意。“這與你無關,你大可離開來個眼不見為淨。”這次不是故意裝出的冷然,而是發自內心的。
他的事,不需要一個外人去操心,他並不稀罕。
被他這麼冷冷的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石羽妍心中一窒,感覺有些什麼壓在心頭,讓她呼吸困難,而她全當那是怒急攻心的原因。
是啊,她幹什麼那麼多事?既然他都說與她無關了,她難道還要死皮賴臉地留下來,犯賤地作踐自己去照顧他嗎?他又不是她的誰!這麼想著,石羽妍沒有一句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待那壓迫著他每一寸神經的香氣漸漸淡去,宋世宇把薄唇抿得死緊。伸手自炕頭邊的細縫中摸出一塊包裹著東西的綢帕,像對待什麼貴重的寶貝一樣輕撫著。然後他將綢帕小包按在懷裏,最貼近心的位置,隻有這樣,他的心才能平靜一些。但,隨之而來的卻帶著更多的悲哀。
像是自虐般,宋世宇一手將綢帕小包捂在胸前,另一手抄起身旁的酒瓶就猛灌著自己酒。腦中一遍又一遍地想著心底最深處的影子,越想,心中越是苦澀、越是悲痛。這酒,是麻痹心痛的最佳良方。一瓶灌盡,再接著開一瓶新的。
當石羽妍再次進來時,她見到的就是在猛灌酒的宋世宇。還未消退下去的怒氣猛地被提升到極致,氣得發抖的雙手幾乎提不住那一桶清水。
大步急衝衝地朝他走去,砰一聲放下木桶後,石羽妍一手搶過宋世宇手裏的酒瓶,用力將它摔到地上。
“哐當”一聲的清脆,在狹小的屋內顯得分外響亮。
“你是瘋了還是真的想去死?明明還有病在身卻不要命地灌酒,你!你真是……無可救藥!”石羽妍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知道罵是沒有用的,他根本聽不進去。
再見到她,知道她並沒有離開,宋世宇有些詫異,但思緒很快便被惱意占據。“你還來做什麼。”她憑什麼丟掉他的酒!
伸手再去拿另外一瓶,結果他還沒碰到酒瓶,酒瓶就被石羽妍一腳踹開了,她還順道把其他的也踹得遠遠的。
宋世宇正想發怒,卻被突然靠近的熟悉香氣奪去了心神。
石羽妍突然俯下身子將他扶起來,讓他背抵著牆半躺在炕頭上,然後她坐在一旁認真地看著他。“我是瘋了才這樣自取其辱地管你是死是活,你又不是我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