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們是怎麼決定的,總而言之,我願意讓你們帶走小羽,你們就要保證完好地將小羽送回來。”她不想那幾個男人回來之後扒了她的皮。
“那是當然的。”宋子欽鄭重地承諾道。
得到宋子欽的再三保證,於小藤和他草草擬了個掩人耳目的計劃,這才從容地回到自己的屋裏去。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於小藤呆呆地盯著紗帳,完全沒有睡意。
話說回來她總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那幾個男人都同時有事?還有,她明顯感覺到清在躲著她。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亦和將都不在,清應該是巴不得黏在她的身邊,可是他並沒有,反而一天到晚陪著謄兒,帶著謄兒出去玩。而因為少了監管的人,小羽也常拉著她出去,讓她這個做娘的連看兒子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不對,不止是她,連小羽也是一樣,小寅成天帶著清修那孩子出去采藥製藥,意桐那丫頭自然是黏著清修,而凜兒、刃兒也喜歡黏著他們。如果不是小羽成日拉著她出去,她絕對相信這大宅子就隻剩下她和小羽兩個人。反常,這不是一般的反常。
雖然說這個狀況對明天讓宋子欽帶走小羽來說很有利,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可是,問題在那幾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心裏開始隱隱覺得不安?
回想起當時他們是為了什麼事出去的?大概是在半個月之前,雙情館正要開張的時候,小陽接到幽王島的密報,說有什麼事情需要緊急地處理,所以他請求小言和他一起去。在那之後沒一會兒,亦也提出說要回到雲穀,將雲穀重新修葺起來,好對得起雲氏祖先。而清的右臂不方便,所以他讓將和他一起去,讓清留下來照顧他們母子,小羽那邊則是留下了小寅。
本來這事聽起來很正常,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隻是他們四個人居然是同時離開的,就好像是約好了一樣,這讓人感覺太奇怪了。若不是那時小羽不斷拉著她折騰雙情館的事情,讓她根本無暇分心想那麼多,她或許早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現在回想起來,真覺得當初不應該參與小羽的創業計劃。
仔細地分析一下,她不知道小陽是不是真的接到幽王島的密報,真有假無她都看不見。但是就當初幽王島異常排外的情況看來,即使現在換了東陽晨做島主,更改了島規,可是依舊沒有人敢闖幽王島,它也還是像當初一樣,無外人流動,那麼島上的島民應該還是封閉排外的。
小陽把小言這個對幽王島所有島民來說的外人帶回去幫忙處理什麼大事,即使再緊急,這不還是很矛盾的嗎?如果小陽真要帶人回去幫忙才能解決事情,那也該是帶清回去才對。雖然清曾經是“叛徒”,但是那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東陽晨也是個重感情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對清下手,況且清布陣機關的能耐他不是不知道。
而自從雲穀被暗夜組織摧毀之後,她也曾經和亦回去看過。那蕭條的境況讓他們不住感歎。當初的安樂清寧,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寂,遍地的灰白骨骸,一一將當年那一場浴血奮戰淋漓體現。
但是重要的不是當年的事,事隔了這麼多年,當時他們回去看的時候,亦一直都沒有提起過要重整雲穀。他也曾經說過,雲穀的人為他拚了生死,他不願再讓他人為自己丟了性命,所以他要拋卻雲穀少主的身份,讓雲穀就從此成為過去。可是亦現在突然說要將雲穀重新修葺?那是為了什麼?這未免也太突如其來了一些,而且自相矛盾得有些詭異。
越是這麼分析著,於小藤就越是覺得他們四個人的離開充滿著重重的疑點。
或許什麼密函、什麼修葺,都是些用來障眼的幌子。那麼他們四個到底是去幹什麼了?怎麼要弄得這般神秘?於小藤的腦子不斷尋思著,幾乎把腦汁都絞盡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讓人眼皮沉重的困倦悄悄襲來,於小藤在不敵睡意之下,緩緩閉上眼睛睡去。
月光映照,窗外,一道頃長的身影被拉得更長,站在微微涼風之中,如神俊逸,但那擔憂的表情卻逸不起來。
半個月了,你們到底怎麼樣了,敵得過那個老不死嗎?又何時能回來?再這麼下去,別說不敢接近她,恐怕他再也撐不了多久,就會被她察覺出問題來。
透過窗上的細縫,江清遙遙凝望著讓他想碰,現在卻不敢去接近的人兒,隻有深深的歎息和懊惱。
早知道,他寧願去對付天樞老道的人是他。看得到,卻碰不得,那種滋味真不是一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