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的男子緩緩走來,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念謄竟然撲身過去,緊抱著來人。
“帶我去找娘。”張口就是一句讓人錯愕的話。一個孩子還沒從人販子手上逃脫,就緊抓著一個陌生人讓他帶他去找娘?這孩子……真讓人哭笑不得。
“你是什麼人!膽敢阻老子教訓兒子!”老五看出來人氣勢不凡,也不敢多有造次,但是他混這一行混久了了也不是混假的,麵對這種突發狀況,他自然是有應對之策。
沒有理會他的叫嚷,來人俯身抱起了念謄,讓他與自己平視。“哦?你是他的兒子?”他是該說這孩子遺傳他娘遺傳的好,還是該同情那個大漢竟然不知曉妻子紅杏出牆?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小娃娃的臉蛋兒和那大漢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如果他們真是父子,以上猜測就成立,如果不是,那就是那個人在說謊咯?
念謄靦腆地搖搖頭。“他不是我爹爹。”他的爹爹不知好看那個醜八怪多少!
“混小子!你居然連老子都不認了?!要不是你老子天天淫你那個****娘,你哪裏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老五氣得口不擇言了,到嘴的肥肉他怎麼可能吐出來!
原本還哭喪著臉的馬屁精聽老五這麼一說,霎時就刷白了臉。他、他、他……五哥不想活命了!
馬屁精顫抖著看向在男子懷裏的念謄,隻一眼,他驚得臉色更白,就好像日本的藝伎,塗了厚厚的一層****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強烈的求生意識催促,原本四肢無力的他硬是拚了命地爬走,丟下闖了大禍的老大不管了。
男子本想追上馬屁精,但是懷裏不同於方才稚嫩的嗓音響起,阻止了他欲踏出的步伐。
“放我下去。”冷靜,詭異的冷靜嗓音,不應該在一個稚童嘴裏吐出。
不知是因為太過震驚,還是受了蠱惑,男子愣愣地將念謄放下,怔怔地看著他走向老五。
看見念謄朝他走來,老五沾沾自喜著,以為念謄是怕了他,才乖乖聽話朝他走來。當念謄走近他時,他一把拎起了他。“臭小子,你還敢不敢跑了!”
看到念謄被拎了起來,男子才回過身來,想衝上去解救他時,卻被他的舉動駭住了。
“啊!”淩厲的淒喊在這寂靜的夜空響起,老五丟開了手上的念謄,雙手捂著眼睛跪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痛苦的喊叫,即使在夜裏,也能清晰地看見自老五捂住眼睛的掌下,不斷有鮮血滲湧而出。
跌坐在地上的念謄恍若無事地站了起來,走到老五跟前,用他的衣服擦幹淨了手上的血。待將手擦幹淨之後,他才冷冷地說道。“這是你侮辱我娘的代價。”然後,便從容地朝男子走去。
他、他……這個小孩竟就這麼挖了那個人的眼!天啊!這是誰家的孩子?!男子驚愕得大張著嘴,直到念謄來到他的身邊,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叔叔,帶我去找娘。”仿佛會變臉一般,念謄的表情又恢複了弱弱的靦腆,小手輕輕拉扯著男子的衣擺。
瞪著那隻剛把人的眼睛挖出來的小手,男子的嘴角抖了抖,然後抱起了他。這孩子,隻要不惹惱他就是純善的小乖乖,他必須要斟酌著跟他說話,免得下一個沒了眼珠子的人變成他。
“那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想知道到底是誰家能生出這樣可怕的一個孩子,他得拜托他們,以後要看管好他才行。
“念謄。”念謄乖乖的回答,臉上靦腆的笑純真又無辜,讓男子看著有些感歎世風日下。一個丁點兒大的孩子,發起怒來像個地獄修羅,平常時卻是讓人不敢相信的純真無辜,這……天與地的距離啊!
“念藤,藤兒?”男子思索著他的名字,忽然一怔。“藤蔓的藤?”
念謄搖搖頭回答道。“謄錄的謄。”
“哦,是我想錯了。”男子低低地呢喃。還是如此,他竟然連聽到一個相似的名字都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真可笑,他心底的那個人兒,不是早就芳魂杳杳了嗎?他怎麼還是放不下?
“叔叔,我娘說過,問了別人名字也要報上自己的名字才是有禮貌的。”念謄出聲擾了男子的沉思。
“你娘把你教得真好。”不是特意奉成,除了他發怒時的恐怖,這真是個乖孩子。男子揉揉他的發,才說道。“叔叔叫應天行。”
“哦,那謄兒就叫叔叔應叔叔。爹爹教的,因為謄兒的叔叔有好多,所以要加上名字。”念謄自動解釋道。說到爹爹和叔叔們,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生氣他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