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白牽著陶然推門而入,風鈴叮叮當當響起。
與七年前相比,江嶼白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反而是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韻味和穩重氣息。
他走上前,用一嘴標準的倫敦腔與老頭交流。
和老頭說話的時候,他神情很放鬆,甚至有種她沒怎麼見過的無所顧慮的稚氣。
老頭微微眯眼,渾濁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他一眼便認出了以前那個經常來他店裏吃飯的那個小夥子。
看見那熟悉的麵容,他一張滄桑的臉上泛著紅潤的光澤,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濃眉下閃爍著慈祥的笑意,令人倍感親切。
“Hey,it’s you.”
老頭濃厚的倫敦腔和教科書上的錄音帶一模一樣。
他的視線落在了兩人緊牽的手上,湛藍的眼裏寫滿了笑意。
察覺到了老頭的視線,江嶼白大大方方地介紹。
“She is my wife.”
江嶼白說英文的聲線氣質要更冷一些,和說母語時不太一樣,低沉優雅。
看著眼前這個清冷的東方美人,老頭的內心充滿了激動與感慨。
記憶中那個清冷憂鬱不愛說話的少年,總帶給人一種稚嫩的感傷。不曾想當年那個讓人心疼的少年而如今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感慨著,老頭的眼裏噙上了些淚水,他真心為眼前的人感到高興。
“Still the same?”
(還和原來一樣?)
老頭的低啞的聲音帶了些顫抖。
“yep”
“我留學的時候經常來這家餐廳。”
江嶼白走到窗邊,細心地為她拉開麵前的椅子。
“那個老爺爺居然還記得你。”
江嶼白唇角微彎,臉被光影修飾地輪廓分明。
“嗯,他很照顧我。”
還是在那個下雨天,出來倫敦的江嶼白還沒有養成出門帶傘的習慣,他冒著雨,誤打誤撞就進了這家餐館。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江嶼白渾身都濕透了,黑色的發梢滴落著水,冷得他渾身發顫。
那個時候的他剛來異國,還沒有習慣當地的飲食,整個人雖然身材高挑修長,但瞧著卻瘦弱無力,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老頭見狀,便親自衝了一杯檸檬蜂蜜薑茶給江嶼白,並熱情的招待他。
那時起,兩人便開始熟絡起來。
得知江嶼白是中國人後,老頭偶爾也會心血來潮做一道中國菜來讓江嶼白嚐嚐鹹淡。
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愛的江嶼白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類似於父親的溫情。
不一會兒,菜便上齊了。
“嚐嚐這個。”
冷白的手指修長,很自然地將麵前的餐盤推到陶然麵前來。
一款當地傳統餃子,豬肉洋蔥餡,上麵撒了蒔蘿,配著酸奶油吃。皮薄餡大,鮮美多汁。
江嶼白那如藝術品般漂亮的手指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紅菜湯,吃相矜貴優雅。
她直勾勾的眼神落在那張性感的薄唇上,內心忍不住感慨,麵前的這個男人怎麼連吃個飯都像油畫裏那精致優雅的王公貴族。
也許是視線太過熱切,江嶼白輕啜一口咖啡,眼角有些玩味的微抬:“我好看嗎?”
“嗯。”
她心尖一麻,便下意識地開口回答。
反應過來後陶然夾起麵前的餃子,咬了一小口,努力地表現出自然的樣子。
“....待會兒去哪?”
江嶼白勾唇,認真思考了幾秒。
“待會你就知道了。”
“This is for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