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江嶼白修長的手擋在副駕駛的空調前，直到吹出舒服的熱風才將手放下。
“第一人民醫院。”
陶然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家裏人出了什麼事嗎？”
江嶼白耐心詢問。
“嗯，我奶奶突然暈倒了，正在急救室搶救.....”
陶然和江嶼白趕到醫院時陶奶奶早已從急救室轉到了病房。
陶母宋麗芬憔悴的臉上盡顯疲態，拿著保溫桶給老人喂粥喝。
病床上的老人麵色蒼白，兩隻深陷的眼睛空洞無神，牙齒缺損的嘴巴囁嚅著。
“媽，糕糕來了...”
看著老人病態模樣陶然心裏很不是滋味。
“奶奶...”
“糕糕來了？”
老人伸出滿是老人斑的雙手，在空氣裏摸索著。
陶然上前，握住老人的手。
“媽，奶奶怎麼會突然暈倒？”
宋麗芬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和你爸一回家就看見你奶奶整個人倒在樓梯底下，興許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可把我和你爸嚇壞了。”
“醫生怎麼說？要不要緊？”
宋麗芬歎了口氣，將陶然拉出病房外。
“媽，什麼事非要在外麵說？”
陶然不解，那股悲傷的勁兒還沒緩過來。
宋麗芬壓低了聲音。
“這事你別告訴你奶奶。昨天醫生和我們說你奶奶胃癌晚期了，最好的情況下還能挺個兩三年，最壞的也就一年半載的事兒了。”
“晚期？”
陶然用手捂住嘴巴，腦海裏盡是她高三那年爺爺肝癌發作時痛苦的模樣。
高三那年學習緊張，為了讓陶然安心準備考試，陶父陶母沒有把陶爺爺去世的消息告訴陶然。
以至於她來不及見爺爺最後一麵。
因此這事兒也就一直成為了陶然的心結。
她呆愣地站在那兒，直到江嶼白提著一袋袋吃的走來。
他們趕了一晚上的路，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到醫院。
陶然更是顧不上吃早餐著急忙慌地趕來病房。
他拎起手中的袋子：“吃點？”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索性就都買了點。”
“糕糕，這位是你的朋友？”
宋麗芬發問。
還沒等陶然說話，江嶼白率先搶答：“阿姨好，我是陶然的牙醫。目前在這個醫院上班。”
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帥小夥，而且還是個醫生，換作是誰都會喜歡得不得了。
“你好你好，我們家糕糕真是麻煩你了，改天讓她請你來家裏吃個飯。”
宋麗芬看著江嶼白手中大大小小的打包袋，心裏邊滿意得不行。
“媽.....”
陶然用手肘輕輕頂了頂宋麗芬。
“媽，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裏還有我呢。”
守了一個晚上宋麗芬也覺著有些累了，交代陶然一些注意事項便回了家。
臨走前還不忘邀請江嶼白來家裏做客。她是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小夥子。
“奶奶怎麼樣了？”
江嶼白開口。
“不太好....”
陶然低著頭，有些沮喪地捏著手指。
他微微俯下身，黑眸凝視著她難過的小臉。
“不管怎樣，先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嗯？”
“聽話，先吃點東西。”
語氣溫柔地像哄小孩子。
她聽話地接過一碗粥，淺淺地吃了幾口。
粥是淡的，心裏卻甜甜的。在難過的時候有人陪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