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客氣了!”童清風道。
一切收拾停當,楊通和童清風相攜來到了醉仙樓。後麵跟著儒衣長衫打扮的楊文鼎和蹦蹦跳跳的楊心妍。楊文鼎生得麵冠如玉,玉樹臨風,好不瀟灑。和心妍走在一起,宛如一對神仙姐弟。女人家按例是不得出入酒肆的,但心妍年齒尚幼,而楊通又極寵幼女,耐不過心妍幾下撒嬌也便點頭同意了。楊夫人自然是留在家中了。
酒店夥計見楊通到了,趕緊上前迎接:“大人,您老來了,快請裏麵坐,已經為大人準備好大人最喜歡的廂房!”說完趕緊前頭帶路。
楊通雖然為官清廉,畢竟是官宦世家,頗有積蓄。顯然也是醉仙樓的常客。夥計很快帶領他們來到了樓上廂房。原可擺設十桌酒席的南廂隻在臨窗擺著一席,窗外便是橫過嶽州南北,舟船來往絡繹不絕的嶽州河。俯瞰之下,嶽州河美景一覽無餘。
酒店掌櫃親自上來招呼之後,便開始上菜。楊通看著上來的菜詫異道:“老夫也算是醉仙樓的常客了,為什麼眼前這些菜老夫竟然一樣沒有見過?”
掌櫃的笑容滿麵:“敝店最近聘請了一名新廚子,做出的菜頗為精奇。大人已經一個月沒有光臨敝店,自然是不知。今次大人難得來一次,小人特吩咐由他掌廚為大人準備今次筵席!”
“嗬嗬,原來如此!”楊通笑嗬嗬道,“李老板有心了!”說著舉箸道,“童老師請!”
“大人請!”童清風說著也舉箸。
楊心妍早對眼前的美味饞涎欲滴,楊文鼎也早已對眼前香得古怪的菜式心癢難耐,見父親和童清風兩人已經舉箸,再也忍不住夾起眼前的菜來。
楊心妍夾起兩塊牛肉條來,送入口中,隻覺得滿嘴鮮美,每咀嚼一下,每次便有不同滋味,或膏腴嫩,火幹脆爽口,諸味紛呈,變幻多端。
楊文鼎卻是夾起一片竹筍,入口尚未咀嚼,便已被其變化多端的鮮美給完全的驚住了,待要咀嚼之時,竹筍已似一道甘醇輕輕的流過喉嚨——竟然已經完全融化在口中。
楊通和童清風也是各自夾起盤中一片菜,兩人也俱被極端可口,變化奇妙的菜肴給完全的震驚住了。好一會兒,楊通方才動容道:“果然是絕頂美味!”
“如此美味,老朽也是第一次嚐到啊!”童清風道。
那邊的楊文鼎和楊心妍早已顧不得父親在旁,各自又夾起一塊菜,放口大嚼。
楊通動容的對一旁的掌櫃道:“聘請到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廚子,李掌櫃財源滾滾日進鬥金不遠了!”
李掌櫃苦笑道:“果真如大人所言小人也不會苦惱了,這廚子自入了本店,隻做二十道菜式,多一道也不可以,這二十道菜,他每道菜式每日隻做一次。盡管小人萬般請求,許諾加倍傭金,他也不答應。逼急了,他便要走人。我恐他會另投他家,也不敢強求。”
童清風訝然道:“世上還有如此不愛財的廚子?”
楊通也好奇道:“這廚子有什麼說法?”
“他說:我入店為廚,隻不過找一安身立命之處,了此餘生。錢帛與我何幹?老板開店,自然是為了發財。真正有錢到酒店吃飯的,十不過一二。而樓上雅閣招待的貴客,更是少之又少。雅閣吃飯,其一是身份,其二才是菜肴。既然如此二十道菜足矣。而且,如此還有兩個好處,其一,少而見其珍,老板盡可以提高這二十道菜的價格。即算是加兩三倍,客人也不會有物不所值的個感覺。其二,留下回味的餘地。每次客回之後,唇齒留香,回味無窮,不免下次再來品嚐。若不限量,客人一次奇,二次飽,三次過後而膩。如此三次之後,客不再來矣。”李老板苦著臉道。
“妙,果然是妙!此人深通商道,果然高明!”楊通撫掌大笑。楊文鼎天資聰慧,微微一想也不禁在心中暗暗叫好。
童清風也不是笨人,細細一想,也不僅撫掌大笑:“果然是妙人!不想小小的酒樓之中,竟也有如此不凡之人!”
楊通對苦哈著臉的李老板道:“如此妙人不見豈不可惜,李掌櫃可否請來一見?”
李老板道:“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將他叫來!”
不一會兒,廂房外一陣腳步聲,李老板已經將人帶來。隻見李老板身後立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眾人皆是一愣,剛才聽李老板轉述他的話“了此餘生”都以為此人必是飽經世故曆盡滄桑的老人,未想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青年人。
待眾人再看清楚此人,更是動容。
在楊通與童清風二人眼中,此人體態修長,足有八尺有餘,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鼻若懸膽,端是氣煞潘安,羞死宋玉,難得雖然俊美如斯,卻沒有給人絲毫陰柔的感覺,渾身充滿了男兒陽剛之感。雖然隻是身著青衣布衫,卻掩不住一股貴胄之氣。在眾人的注視下,依然神態自若,沒有絲毫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