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離所說,晚宴的時候,果然見到了蘇莫邪的身影。依然是一身紅袍,要不是袖邊換了其他金線勾成的華麗紋飾,真是無法確認是不是同一件衣裳。
他跟沈彥一樣,有著十分熱絡的自來熟神經。明明已經占了人家一座城池,並且有大刀闊斧繼續征伐的欲望。此刻卻裝的跟沒事人一樣,還主動跟沈獨逸等人打招呼,笑的一臉和諧之色。
他帶著傅青衡和楚寒前來,邊城那邊,交給了秦將軍打理。臨走時不忘叮囑,若是大祭司出了任何差池,定斬不赦。
其實事先他並不打算帶著兩人一起來,畢竟邊城那邊他不放心,尤其還單獨讓那兩人在一起!墨雲卿已經生了反叛之心,他這麼一離開,對方定然不會放過大好的機會。不過好在雲溪還執著當初的陰霾,就憑這點,就足以讓他們兩個誰都走不了!
晚宴大殿,夜君身為主人,理當坐在中央之位。蘇莫邪身為雪國之主,坐在了右邊席位。沈獨逸乃溟國之主,坐在了左邊席位。沈離和沈彥則坐在他的身側。
夏後因為雙腿行動不便的原因,早早就去了寢殿休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恰巧就錯開了與傅青衡見麵的機會。而晚宴之上,蘇莫邪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特意問到了夏後。說他一直聽聞天音公主之名,難得今日大家能聚上一聚,還想著能不能一睹風采呢。
沈獨逸如實說,天音已去了寢殿休息。可蘇莫邪倒有些不依不饒,竟想著要親自去探望探望。
沈彥本就急性子直腸子,你說一個好好的晚宴,你不欣賞歌舞不吃你的飯菜,你老提起人家母後幹嘛?當即一拍桌子怒道:“探望什麼?有什麼好探望的?都說長途跋涉,母後累了休息了,你去探望不就打擾她了麼?”
他一個天真少年,哪能懂蘇莫邪話語間的深意。而且也不懂看人臉色,不知道此刻沈獨逸的視線根本就不在蘇莫邪的身上,而是緊緊盯著坐在蘇莫邪身旁的傅青衡。
沈離狠狠瞪他一眼,端起酒杯拱手致歉道:“不好意思,我家七弟就是這樣莽莽撞撞的個性。說話不知分寸,得罪之處,還望雪君見諒。”
這裏不是戰場,有些場麵話場麵事該做就得做,該說就得說。他可不是沈彥,即便心裏藏著千萬思緒,此刻隻能忍著掖著,不能表露半分。
“嗬,沒事。”
蘇莫邪倒也裝的十分大度,擺擺手做著無謂姿態。“七皇子性子耿直,我怎麼會怪他?何況他說的也對,夏後雙腿不便,能長途跋涉來此已是不容易,是我唐突了,在這裏還得給溟君賠個不是。”
“無妨。”
沈獨逸搖了搖頭,望著大殿中央,神情有些恍惚。上了年紀的人總是容易緬懷過去,沈獨逸雖然模樣不顯蒼老,但畢竟歲數在那呢。
他想起多年前也是來這裏,也是這個大殿。那個時候他正意氣風發,無奈縈雪一事令他心中始終有著缺憾。而就在這個時候,夏天音就猶如仙女般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樣的光彩奪目,那樣的絕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