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我搖搖頭,淡淡地笑:“你沒錯,是我咎由自取。”
“不,是我太笨,看不出你的絕望,幾次三番放你離開,讓你失望。”
霍懌傑望著我,眸光似水幽涼。
他輕輕地問:“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輕如落雪的聲音,帶著些希冀,卻讓我心如刀絞。
“對不起,”我低著頭,聲音雖小卻無比堅定,“當你毅然決然離開我的時候。我又何嚐不是心如刀割,在我孤獨絕望的時候是季惟軒陪在我身邊,他讓我明白我並不是一個人。不離不棄,我想,這就是我要的愛情。”
霍懌傑不再說話,他的手臂無力地垂在兩側,頭發軟軟地散落下來,遮住眼睛裏破碎的光芒。
為什麼!我才是最被傷害的那個!
我深吸一口氣,唇角再度浮上淡淡的笑容。
“我想,我們仍然是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好嗎?”
我走近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曾經千百次一樣對他微笑:“我該走了,到了那邊我會給你寫信的。”
話音剛落,霍懌傑突然抱住我,他的肩膀微微聳動,像秋風裏無助的落葉。
我一時愣住,以為他還會對我說些什麼,然而他隻是緊緊地抱著我,身體顫抖得厲害。
一滴滾燙的液體跌進我光滑的脖頸,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
仿佛是一顆火星,灼痛了我的肌膚。
我的背脊一僵,無意識地抬起手回抱住他。
“一切都過去了。”
喃喃的聲音,像花開般輕柔。
霍懌傑慢慢地垂下手,眸心最後一絲光芒也漸漸湮滅。
心痛得幾乎要窒息。
對不起,霍懌傑,我是真的愛過你,但我們終究還是錯過了。
就像流星,刹那的美麗,也注定一生的遺憾。
我鬆開手,輕聲說:“保重。”
接著,我轉過身走出了辦公室。
一直等在樓下的季惟軒看見我,嘴角浮現淡淡斜陽般美麗的笑容,他將外衣輕輕披在我身上,看我的目光仿佛看著珍重無比的至寶。
能夠被他這樣完美的王子所深愛,我的人生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我與他相視一笑,一起上了車。
三年後。
繁華喧囂的街頭。
工作人員正在將巨大的廣告牌懸掛在演唱館外。
廣告牌上繪著大片金黃色的向日葵,無邊無際的花海中坐著一個恍若天使的絕美少年。
他坐在鋼琴前,纖長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輕盈跳躍。
微風吹動他白色的衣角,將他融入如詩如畫的意境。
少年櫻花般純美的唇角輕含微笑,溫柔的目光靜靜凝視著坐在鋼琴上精靈般的少女。
她雪白的紗裙如同百合花般純美,長及腳踝的秀發伴隨著層層疊疊的裙擺在風中輕舞,那雙寶石般漆黑的瞳眸不再寒冷,隻有清靈透徹的笑容如春風輕漾。
金色的陽光映在她流光溢彩的翅膀上,折射出千萬璀璨光華。
一行偌大的字耀入眼底:
國際偶像季惟軒攜未婚妻米靜歸國並於月底舉辦演唱會。
廣告牌下停著一輛豪華的銀色跑車,穿著亞麻色襯衫的少年靠在車身上癡癡望著溫和微笑的少女。
清晨的陽光柔柔灑下來,將他的頭發鍍上一層淺淺的咖啡金。
他眼眸裏的神采近乎迷離,鼻翼那枚晶瑩的鑽石在陽光下流轉著奪目的華澤。
“總裁。”
“總裁。”
助理喊了幾遍,他才回過神來,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像是遺憾,又像是依戀。
我挽著季惟軒站在距離霍懌傑不遠的地方,微笑著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微風輕拂過我的長發,撩亂柔順的發絲。
季惟軒愛憐地將我的發撥在耳後,眼裏流淌著如水的柔情。
我淡淡微笑,偏著頭看季惟軒:“走吧,好久沒見霍懌傑了。”
“現在去見他?” 季惟軒小聲嘀咕,“誰不知道三年前他在訂婚宴上公然宣布取消婚約,還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念著你的名字,這樣讓我怎麼放心你去見他?”
我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們兩個通了三年的信就在講這些無聊的事情嗎?”
季惟軒吐了吐舌頭,笑容如同夏日裏最美麗的鳶尾花,優美綻放。
我牽起他的手,輕笑道:“走吧,我們給霍懌傑一個驚喜。”
季惟軒寵溺地環住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語:
“遵命,我的公主陛下。”
我輕輕依在他懷裏,微笑由心底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