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每次唱歌的時候我的嗓音都是啞的,高音唱不上去,低音壓不下來,我想我天生是五音不全的。真的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我觀察著她的神情。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驀地又被壓在了不停閃躲的目光下。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車,來晚了。”
霍宇匆匆趕來,大概還沉浸在昨天的成功裏,他的臉上笑容滿麵。
“您是董事長,沒必要給任何人解釋。”我漫不經心地看著霍宇,語氣淡漠。
霍宇的表情有些僵硬,隨後,又訕訕笑道:“時間到了,進去吧。”
我跟在他身後,一句話都沒有說。
“霍董,昨天的婚紗秀很成功,而據南董說這次成功的主要原因在於您公司的模特,對此您有什麼看法?”
記者看到霍宇,紛紛擠上前。
“您能否透露一下,是什麼讓瑞依忽略了他們自身設計的婚紗,而大肆讚揚您公司的模特呢?”
“不好意思,瑞依的想法我不太清楚,所以對此我不作任何解釋。”
霍宇在保鏢的護送中穿過人群。
“如今霍氏的事業如日中天,而對於外界盛傳的您入贅霍氏換來的成就,您有什麼看法。”
這聲音如驚雷般在人群中炸開,刹那間,氣氛恍如沉寂的湖,靜得讓人不寒而栗。
霍宇一下子僵在原地,臉色煞白。
記者中走出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他看著霍宇,嘲弄道: “聽說當年您拋棄了您的前妻,導致她為您自殺,您還有一個親生女兒至今下落不明,對此您沒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
我的心仿佛在瞬間碎開,轟地一聲,將我所有的理智撕裂。
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在隱隱作痛,漸漸,崩潰了,坍塌了,碎成沙塵,劇痛無比。
霍宇沒有回答,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目光中竟是無盡的痛心。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他。
這樣一個曾經狠狠傷害了別人的劊子手,如今竟能偽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他真是虛偽得讓我感到惡心。
“您的不表態,是否可以認為是默認呢?”
咄咄逼人的追問讓霍宇無力招架。
他沒有一句解釋,隻是加快了速度,身後的保鏢攔住記者。
我跟著霍宇,看著他淩亂的步伐,竟像是一個絕望的溺水者,那麼脆弱,那麼惶恐。
坐在貴賓席前,霍宇重重地按住心口,仿佛在壓抑著劇烈的疼痛,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臉色蒼白如同大病初愈。他的目光中交織著沉痛與悲哀,竟全然失去了當初運籌帷幄的自信與冷靜。
我坐在一旁,輕蔑地看著他。
他的表情,他的目光,他的神態,他的一切一切在我眼裏都是虛偽至極的表演。
像個可笑的小醜。
醜陋不堪。
“董事長,您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
Monica端來一杯清茶遞給霍宇,關切地說。
“不,這次記者會很重要,你應付不來的。”
看來,為了所謂的名利,霍宇寧願硬撐下去。也許不是硬撐,因為他殘酷無情的心裏沒有遺留一絲感情。盡管他偽裝得毫無破綻,但我明白,回憶對他來說,隻是一場戲。而母親對他的愛,也隻是他避之不及的負擔。
Monica遞給他一張麵紙,會意地離開。
我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至始至終沒有對霍宇說一句話,仿佛事不關己。
記者會開始了,南錦庭站在台上,侃侃而談。
背景屏幕上展示著一件又一件美麗絕代的婚紗,台下時不時發出提問,每個問題南錦庭都會給出一個毫不重複的巧妙回答,讓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
沒有人注意到神情木然的霍宇,他坐在座位上,目光空洞,仿佛什麼都聽不到。他的小指微微顫動,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表現。
不過幸好,再沒有記者向霍宇提出敏感的問題。
“各位來賓,”花晉笑盈盈地站在台上,“眾所周知,這次婚紗秀有一位非常重要的模特,是她以公主的氣質,將華麗的婚紗和優雅的鑽飾演繹出了新的生命與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