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往而深(1 / 2)

《牡丹亭》有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必因薦枕而成親,待掛冠而為密者,皆形骸之論也。”實乃高論,故錄於斯。

且說慕容上、皇甫雨馨被東野麗菁搭救之後,為報大恩,協同尋藥。東野麗菁的船有船工四人,房間六個。船工四人住了兩間,餘者一人一間。

東野麗菁手上有一張玄月道人列的單子。慕容上一看,其上列的盡是些聞所未聞之物。此時在海上,他們捕獵的是一種叫做“藍駒”的海魚,據稱此魚通體藍色,血可入藥。

光陰荏苒,一晃數日。

這日眾人吃畢晚飯,皇甫雨馨回到房間。因時間還早,並無倦意。一時無聊,心道:“每日這個時候,慕容上必來找我的,怎麼今日不過來找我?”卻不好意思過去找他,心裏悶悶的。

第二日,又不好問他因何不去找她,心裏有氣,便不理他。誰知慕容上好似絲毫未覺,笑嘻嘻地在甲板上同東野麗菁、燕追雲一同釣魚。慕容上最喜談笑,在女孩子麵前幽默風趣最是舉世無雙的,逗得東野麗菁前仰後合。皇甫雨馨拿來釣竿,冷冷地道:“表哥你安靜些行不行?這樣吵鬧一萬年也釣不到魚!”

皇甫雨馨肝氣鬱結,食欲不振,晚餐吃了一點便推說身體不適,回房休息了。誰知等了許久,慕容上還是不來看自己。不由委屈,心道:我都不舒服了,也不關心我一下,可見以往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心裏氣悶,便蒙頭上床。誰知心煩意亂,如有所失。複又起來,出了門。不覺來至慕容上門前,聽聞慕容上正與東野麗菁談笑,不由怒氣上衝,敲了幾下門。

慕容上開了門笑道:“表妹,來得正好,過來喝兩杯。”

皇甫雨馨怒目圓睜,瞪著他。

慕容上笑道:“你怎麼了?”

皇甫雨馨恨恨地道:“大晚上不睡覺,吵死了!”又一字一頓地道,“算我看錯了你!”說畢拂袖而去。

慕容上欲追過去,誰知東野麗菁笑道:“慕容兄,怎麼了?你說輸了連幹三杯,第三杯還沒喝呢!”

皇甫雨馨回到房裏,撲到床上,抱頭痛哭。起始憤怒,進而悲涼。想自己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不由感傷。本想即便天下人冷漠,至少還有一個慕容上對自己好。誰知慕容上又是這般靠不住的,不由悲憤滿懷,哭泣良久。

正自悲戚,誰知一隻手撫摸自己的頭發,皇甫雨馨仰起臉,見是慕容上,怒道:“你不去陪她,又來煩我作什麼?”

慕容上笑道:“好好的,怎麼哭了?”

皇甫雨馨道:“你別假惺惺了,以前對我好都是騙我的。那個東野麗菁才認識幾天啊,就整天黏糊人家,腆著臉討好人家,一口一個東野妹妹,聽得我都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