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多少事,彈指一時休。
滿庭竹葉,葉子在天空中翩翩起舞,劃出道道完美的弧線,盡情擺弄它妖嬈的舞姿,六月天鳥語花香,綠樹成蔭,暮曉日以繼夜的在庭院修複天機鏡,她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隻要堅定了目標便會勇往直前,她試圖忘卻那日昭陽殿所發生的事,眼神堅定不移,義無返顧。
天機鏡在身前迅速旋轉,如今鏡身紋路清晰可見,陳舊的金屬麵燦然一新,發出的金光讓人心神充盈,紋路的線光仿佛能穿透你的過去跟未來,讓你隨著它的流動而陷入深思,她閉目與天機鏡心神合一,源源不絕的靈力在二者之間穿透,她的體力也隨之減弱,大腦也變得遲鈍跟疲憊,忽然一陣聲音傳來,像是在耳廓邊細語一般。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你犯錯了嗎?”
“你又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臭小子,如果你不告訴我你是誰,那我可走了,讓你接著一個人待著,哼。”
“我沒有名字,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從記事的第一天就在這裏。”
“沒有名字?每個人都有名字的,既然這樣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
“真的嗎?”
“恩,容我想想,你在這麼暗無天日的地方長大,而且你的眼睛很美,咦!有了!暗夜星辰靜如墨,瞳仁璀璨懾人魂,以後你就叫夜瞳!”
“夜瞳…夜瞳,我有名字了,謝謝你,那你叫什麼”
她大腦如同裂開般疼,一股氣流徒然從口出衝出,鮮血隨之噴射而出,天機鏡應力而落,她一手撐在地麵,一手死命按著腦袋,麵色悲痛,粉唇顫抖:“我是…我是……我是誰?”承受不住體內亂串的氣流,忽然倒地,眼睛慢慢無力閉目,模糊間看到一雙精致的足靴腳步淩亂的向自己走來,陣陣久違的清香繚繞鼻尖,她微笑著安然昏去。
月明如水,皎潔的月光穿過雕花窗靜靜地瀉在鑲玉牙床上,瀉在她略顯清瘦的麵頰上,她雙眉輕蹙,緩緩睜眼見到熟悉的床簾,眼角都是未幹的淚痕,她略顯無力的用手肘撐起身子,起身來到客廳,正趴在桌沿打瞌的針羽猛地睜眼與她四目相對,她歉意笑道:“吵醒你了?”
針羽打個哈欠,捶捶肩捶捶腰,起身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回房了。”
“等等,誰送我回來的?”她擋在門前,滿眼期待的將針羽望起。
“不知道,是暗夜大人叫我前來候著你,我一個侍女哪能亂問,我估摸著肯定是暗夜大人,行了”頓了頓,別扭著臉道:“你以後運功悠著點,不要這麼拚命,早點休息吧。”
她欣慰的點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看來針羽依舊當她是朋友,她來到庭院仰天望著皎潔的明月,眼中是朦朧而沉醉,她非常肯定將自己送進屋的是夜瞳,他身上的清香對她來說異常熟悉,她揚起笑容仿佛蕩漾在春水裏,連眼角上翹的幅度都是喜悅的。
她一路朝黑鸞宮前去,一路整理著再次見他的心情,在昏迷前聽到的聲音異常真實,每憶起一次心髒就抽咧一次,那句暗夜星辰靜如墨,瞳仁璀璨懾人魂,更是讓她一步步窒息,不管千年前是否相識,如今才是最重要,最值得珍惜的。
黑鸞宮。
異常空曠的宮殿內,夜瞳斜躺在床榻之上,眼尾迤邐,半闔著鳳目,光澤的銀絲如瀑般落在琉璃石地麵上,慵懶嫵媚,對著踏前絕豔的女子平淡道:“你深夜執意要見本尊有何事?”
女子霞飛雙頰,一雙含情目癡戀的望著他,溫聲道:“深夜打擾尊主休息了,近日尊主夜夜入昭陽殿,我擔心尊主的身子,我跟尊主一千年,從未見尊主這般風情。”
“芙蕖,你知道為何你能留在本尊身邊這麼些年頭嗎?”聲音深沉,蕩人心魂。
她略顯局促道:“尊主曾經說過,因為我對尊主有恩。”
“這是其一,你本是花神,位高權重,在神界前程似錦,你為了本尊棄神墮魔,身敗名裂,招花族所恨,如今天下除了魔界你又能去哪裏?本尊自然收留在你身邊”,忽然睜開鳳目,目光寒冷“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過問本尊的事,最近這年你越發逾越了,切忌以後莫犯。”
“那也是因為我心係尊主,難道尊主就沒有一丁點心動嗎?”
“休得放肆,芙蕖,你執意見本尊就是要與本尊說這些嗎?本尊乏了,退了吧。”
她還欲再言,卻見他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咬緊牙,麵色因壓抑而顯得有些怪異,手指不停用力掐著自己,神色平靜如同深沉的大海,內心卻是鋪天蓋地的恨意跟不顧一切的絕然,不能讓他與暮曉相愛,等了一千年如何心甘!再等下去隻怕也隻是石沉大海,蕩不起半點漣漪。
她俯身行禮道:“芙蕖知道了,日後自會謹記”說完纖柔的手指一揮,朵朵花瓣頃刻鬆散滿室,婉轉而下,花雖落,香猶濃,陣陣奇異花香充斥鼻尖,帶著勾人攝魂的香,聞者欲情濃,神智旖旎中,竟是催情**香,是花族秘史中頂級欲香。
夜瞳眼光一閃,眉心微微起瀾,半撐著的身子輕輕搖晃,金瞳寒冷更勝,他緩緩坐直身子,原本如凝脂的麵頰透著緋紅,讓人望一眼便移不開眼,嬌異的紅唇緊密成防守的幅線,讓人隻想將其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