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般情景,俞伯山等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以氣禦物,禦氣成形本是一門極高明的內功,在座的也有幾位可以勉強做到,可是像傅春年這樣將熱水完全捽住,然後超過杯口而半分不瀉,又比禦氣成形難了太多!眾人皆不由收了小覷之心。
傅春年放下茶壺,輕輕咳嗽,說道:“請。”
雲中子先是一怔,而後細細打量傅春年一陣,仰天大笑道:“好,好。蒼州傅家的寒波掌果然有些門道。”
聞聽此言,傅春年卓然大驚,而後迅速恢複平靜,麵沉如水。冷聲道:“小生雖也姓傅,實與那蒼州傅家無半分瓜葛。”
雲中子大聲道:“哼哼,這可奇了,天下一般的姓傅,又一般的會這寒波掌功夫的,難道還有別家?”
一旁的費通與海如龍對視一眼,麵露疑惑,他輕捋長須道:“雲俠士想必是弄錯了。傅賢弟與老夫相交近二十載,他本是越州洪天府人士,在當地廣集善緣,也算是名門望族啦。可不是那蒼州傅家。”海如龍也笑道:“是啊。蒼州傅家雖也算是一方大族,可早聽說已銷聲匿跡許久了。幾十年前傅家的漢子們襄助我華夏士兵抗擊瀛軍,著實建了不少奇功,不過也由此惹來了彌天之禍,被瀛國暗遣來的高手滅了滿門!偌大的一片宅子也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焦灰,唉,可憐,可歎...”
雲中子長身而起,冷聲道:“哼哼,是蒼州傅家也好,越州人士也罷,總之這寒波掌的功夫還欠著火候,在我麵前有點班門弄斧的意思!”說罷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刃,正是格開喬白鶴的那柄。他雙手一震,刹那間寒光閃動,那短刃早化成了一道疾芒刺向那“水塔”,動作之快簡直匪夷所思。眾人未覺出異樣,凝息相待。雲中子冷笑一聲,屈指捏住刃端,刃口向前平送,隻見水波蕩漾處,那高出杯麵的塔尖竟被他齊齊削掉了一大塊!諸人不由相顧變色。雲中子更不停手,橫一刀,豎一刀,將整塊熱水如削豆腐般片片削下,再一塊塊放入嘴中吃了,似頗為享受。此人能將無形無態的熱水切開,內功之精湛真讓人驚歎!看來比之傅春年又高明了何止一籌?
“啊!”看到這般神技,身旁眾人不由得失聲驚呼。傅春年更是臉色慘白,緊皺著眉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海如龍霍然起身,驚讚道:“厲害,厲害!雲中子天賦異秉,不想內力深湛若斯,海某人甘拜下風!”說罷抱拳作揖,神色坦然。而後更是仰天大笑,殊無一絲愧喪之意。微微一頓,又道:“雲大俠不僅修為高,還能心係天下百姓。今日海某人能得雲大俠鼎力相助,那馮無傷又何愁不能滅了?啊,哈哈哈..."那許宏逸也起身抱拳道:“雲大俠神功蓋世,讓人佩服。往後大家說到了天下五大門派,都要對著黃老爺子、雲大俠豎個大拇哥,讚一聲‘盧沙巨幫不愧是執武林牛耳的大幫派’!”張德俊忙道:“盧沙巨幫,德威並重,日後勢必與龍虎幫共尊!”說罷抬頭看向海如龍,一臉謙恭的神色。雲中子聞言大笑數聲,而後強忍住笑意,想要謙虛幾句,可終究掩飾不住心中的得意,再次放聲大笑起來,神情狂傲至極。
忽見堂外一人急匆匆的奔來,一臉惶急的神色。眾人看去,卻是龍虎幫的大管家。那管家未奔入大堂便撲地拜倒,顫聲說道:“不好啦!老爺!來...了,他他來啦!”
海如龍眉頭皺起,厲聲喝道:“好沒用的東西!”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問道:“誰人來了?”那管家急道:“老...老爺!那人來啦。”海如龍道:“慌什麼!縱是那馮無傷來了又有何懼?...唔,是他?”“是啊老爺,一人一猴可杵著哪...”一聽到馮無傷的名字,眾人不由嚇了一跳,一陣嘩然。費通與海如龍互望一眼,眉頭緊皺。
有人慌道:“哎喲不好,這狗賊當真來了!”“這狗...這人敢自己來赴約,想必是早有準備,隻怕情況不大好。”張德俊道:“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了他不成?!一會大家齊上和他展開車輪大戰,我在一旁用暗器射他。”......海如龍眼見眾人略有畏縮,雙手虛按,壓下喧嘩,冷哼道:“諸位不必驚慌,有雲大俠、費老英雄、不法大師坐鎮,咱們必能將那馮無傷擒獲!諸位心安,且隨我前來。”說罷做一個請的手勢,率先虎步而出。雲中子手搖折扇,一臉輕鬆,也跟了出去,身後費通、不法禪師、許宏逸、俞伯山等人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