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坤臉色變了變,心想這暗藏的冰縫太過凶險,我們接下來要加倍小心了。他看向屍體,問道:“那屍體怎麼辦?”
鍾偉國從大局的角度出發,決定先把屍體放在這裏,雪山上的溫度接近零下四十度,屍體不會腐爛,等找到“冰河聖城”之後,再將屍體運出雪山。大家沒有異議,於是把兩具血屍用冰塊掩藏好,並做下標記。
現在,擺在大家麵前的難題是怎樣從冰縫上越過去。冰縫的寬度不低於七米,就算是頂級的跳遠運動員,在如此光滑的冰麵上,也不可能跳過去。
易小甜提議原路返回去,到冰川的另一側去找尋。其他人都堅決反對,認為原路返回就相當於半途而廢。最後,金坤想了個辦法,從雪山上繞過冰縫。
於是,大家攀上雪山,繞過冰縫,繼續向前行進。
為了防止再次遭遇冰縫的危險,金坤走在最前邊,每走一步都小心謹慎,而且還不時用冰鎬敲擊身前的冰麵。果然又遇到了幾條暗藏的冰縫,但與之前的相比,這些冰縫都很狹窄,也不算深,加之金坤提前有了預判,所以悲劇沒有再次上演。
不知在冰穀裏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下來,山風也變得越來越劇烈。
鍾偉國有一些登山經驗,在高海拔的雪山上,隻要天一黑下來,氣溫就會急速下降,最低能降到零下五十多度。在如此寒冷的雪山之夜,尋找“冰河聖城”是不現實的,所以隻能在天黑前找到露營的地方,躲進帳篷裏熬過寒夜,明日再繼續找尋。露營點的選擇很關鍵,如果設在雪崩區、風口、冰崩區和雪簷下,就會非常危險。
鍾偉國找了一陣,在一個冰麵相對平坦開闊、風力較小的區域停下來,招呼大家一起搭建帳篷。國家考古隊配備的是最先進的高山帳篷,既方便攜帶,又安全耐用。很快,他們就在冰麵上立起了一頂頂小帳篷。
搭好帳篷後,鍾偉國拿出對講機,試圖與另外幾個分隊取得聯係,但對講機裏沒有聲音。他更換了幾個頻率,還是聯係不上,想必是由於相距太遠,又有冰山阻隔,導致微波信號接收不到。
他們草草吃過一些壓縮食品後,就各自鑽進帳篷的睡袋裏休息了。這一夜相安無事,次日天一亮,他們收起帳篷,繼續找尋“冰河聖城”。
大家在冰穀裏穿行了一個小時,高山冰川消失了,眼前橫出一座低矮的雪山。他們商量之後,認為原路返回太浪費時間,不如翻過雪山去找一找。於是,他們登上雪山,看到另一側也是蜿蜒的冰穀。進入全新的冰穀裏,大家仔細找尋起來。
長話短說,他們連續找了三天,但一無所獲。鍾偉國攜帶的高科技儀器,也沒能在冰雪覆蓋的山巒之間探測到任何可疑的建築。對講機裏始終沒有聲音,無法與另外三支分隊取得聯係,不知他們進展如何。
連續找了這麼久,卻連“冰河聖城”的蹤跡都沒發現,疲憊不堪的人們有點泄氣了。易小甜甚至開始懷疑,這會不會是古人撒下的彌天大謊?“冰河聖城”根本就不存在!
第四天清晨,大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高山反應,不過好在隊醫帶著特效藥。吃過藥物後,大家收起帳篷,再次出發。
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冰穀裏小心穿行,彼此間都不說話,氣氛很沉悶。
金坤倒不擔心“冰河聖城”不存在,他最擔心的是探測儀器是否管用,如果“冰河聖城”被冰雪掩埋了幾百米深,這個小小的探測器真的能探測到嗎?
鍾偉國堅信探測儀器一定管用,他擔心的是,在這數千年間雪山上肯定發生過地質變動,“冰河聖城”會不會被劇烈的地質變動毀掉了。
行進到中午時,冰穀裏出現一個接近直角的轉彎。
大家拐過去,往前方一看,都震驚得停住了腳步。
就見前方百米外,橫出兩座高大陡峭的山峰,山頂雪霧繚繞,山體包裹著厚厚的一層冰棱。那些冰棱形狀各異,層層疊疊,縱橫交錯,就像是山體生出的白色觸須,連在一起宛如盤亙在山上的一條條白色巨龍,氣勢磅礴,蔚為壯觀!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將兩座冰山照射得晶瑩剔透,熠熠生輝,真好比大自然雕刻的水晶雕塑,令人歎為觀止。
謝虎被眼前的奇異景觀驚呆了,屏著呼吸看了好一陣,大聲感慨道:“這兩座冰山真壯觀!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啊!”
金坤望著兩座冰山,附和道:“是啊,大自然太神奇了,竟然孕育出這般壯麗的景物!”
“這是高山冰瀑造就的景觀。”鍾偉國道,“近些年氣候變化劇烈,許多雪山冰川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消融跡象,當山頂的積雪融化成水,從上麵流淌下來,如果遇到氣溫驟降,就會形成高山冰瀑。”
金坤點點頭,招呼大家走近去看。當他們站在冰山之下,近距離仰望著壯麗的冰山時,立刻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奇和偉大,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也許,我們人類隻是地球上的過客而已,這些聖潔的雪山、壯麗的冰川才是真正的主人。人類試圖淩駕於大自然之上,肆無忌憚地消耗自然資源,汙染自然環境,破壞生態平衡,等待我們的勢必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兩座冰山橫在這裏,將路徹底堵死。金坤掃了一眼腕表,正要叫大家原路返回,卻忽聽腳下的冰麵傳來了微弱的“哢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