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坐在床榻上,兩隻腳泡在熱水裏,兩眼呆滯。突然抬起頭來“景凝,你這麼大的孩子,艾家堡有多少?”
景凝一愣,歪頭想了想“好像不多,之前在堡裏沒怎麼見到過,主子沒提,我也沒問過。”
“那你是怎麼跟在爹爹身邊的啊?”景苒頭一次對景凝的身世感興趣起來。
“我是四歲那年,南疆瘟疫被主子救來的。”景凝答道,倒是沒有特別的語氣,一如平常。
“南疆善用蠱,怎麼還會爆發瘟疫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一年就爆發了瘟疫,正逢主子路過,就把我帶著了。之後南疆內亂,南月西蜀借機起兵,分食了南疆。”景凝收拾好了屋子,走到景苒身邊,端起洗腳水,微微一笑“小姐自己吹燈吧,我就不進來了。”說完端著水盆就走了出去。
景苒看著景凝的背影,心中一絲難言,瘟疫啊,到底是怎麼支撐到被救的那一天的呢。不再想,吹了燈,躺在床上,緩緩閉上雙眼,臨睡,嘴中呢喃“少年兵啊。”
日上三竿,景苒爬出被窩,頂著雞窩頭推開房間的門,給院子裏掃地的丫鬟嚇了一跳。“景凝呢?”景苒也不在意,隨手理了理頭發,問道。
“回小少主話,景凝姑娘被少主叫走了。”小丫鬟恭恭敬敬的回答著,滿眼好奇的打量著這兩天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小少主。
景苒哦了一聲,回到房裏,自己洗漱完畢,穿好衣服,坐在梳妝鏡前,眉頭擰成了麻花。平常都是景凝給自己綰頭發,這時候景凝不在,算了,就這樣吧。景苒拿起梳子,理順頭發,就這樣披在身後,走出了房門。小丫鬟依舊掃著幹淨的院落,景苒看了一眼,朝著艾修銘的院子走去。行至院門,碰到了景凝。
景凝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的形象,也不打算說什麼了。“你沒在,我又不會弄,算了,沒事的。”景苒一臉的不在乎,大步走進艾修銘的院子,邊走邊吩咐道“就讓他們把午飯端到這裏來吧,我在這裏吃。”
“是,小姐。”景凝領命消失在眼前。
柔順的長發因為景苒毫不淑女的步伐而微微帶起,如果忽略掉邁著大步的雙腳,景苒看起來還是很傾城的。這是一路家丁丫鬟對景苒的評價。
艾修銘看著站在眼前的景苒,無奈的笑了“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個女孩子呢?”
景苒看看自己的身板,又摸了摸自己的長發,白眼一翻,毫不留情“隻要眼睛沒毛病的都看得出來我是個女孩子。”
艾修銘很智慧的結束了這一話題,雖然是由他挑起來的,但很顯然,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昨天回來之後也沒聊,昨天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