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惜坐起來裹著被說:“我要跟你一塊去。”
“不行。”蕭赫風皺皺眉頭,說:“那裏正在打仗,萬一傷到怎麼辦?”
謹惜抓著他的胳膊望著他,哀求道:“我要跟著你一同去,我怕一分開又會失去你!這回無論多麼危險我都要跟在你身邊!你這一輩子休想再甩掉我!”
“謹惜,”蕭赫風抱住她嬌小的身子,撫摸著她的長發,說:“我不能讓你有危險……”
“留在這裏不一樣危險嗎?再過幾天八大首領帶著韃靼部的百姓趕到這裏,把我跟他們放在一起就安全了?他們不希望你納我為妃,你不在時他們正好動手腳。”
“有阿爾思蘭保守你。”蕭赫風的臉蹭蹭她烏黑光亮的長發。其實他也舍不得離開她。
謹惜用力抱住他的腰,說:“如果你不讓我去,等你走了我也會偷偷逃走,跟著你回遼陽,比起你帶著我上路更危險哦!”
蕭赫風歎了口氣,揉亂她的長發道:“現在都會威脅我了?”
爭論從來都會有結果,隻看誰更能堅持自己的意見並磨死對方。謹惜贏了,不過她知道,蕭赫風也不舍得離開她。誤會了這麼多年,爭鬥了這麼多年,他們終於能因為失去而明白彼此在心中的重要性,他們怎麼可以再分開?
隻帶著二十多個金帳怯薛護衛他們直奔遼東,一路上景色荒涼沒有人煙,他們靠著肉幹和臨時打獵來補充給養。好不容易到了遼陽城,不過遼陽以東的黑鬆嶺附近戰事正酣,為了避免遇到雲縱的部隊,蕭赫風等人先屯紮在山上,派兩個人到遼陽城通告。
不到兩個時辰,隻見王保保的親衛率部隊浩浩蕩蕩來到山下迎接大汗。
這時蕭赫風又戴上了他的銀麵具,他對謹惜交代:“因為我娘還在京中,她的性命捏在蕭赫揚的手裏。我的外貌太過顯眼,漢人軍中可能會有認得我的人,萬一消息傳回京去,我娘就危險了!蕭赫揚那個渾蛋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所以在救出我娘之前,我不能泄露身份。”
王保保的親衛隊長巴爾思向大汗行了撫胸禮,蕭赫風急忙問道:“擴廓將軍的傷怎麼樣?”
巴爾思回道:“被射中肩膀,好在將軍身體一向結實,隻發了幾天燒就好了,傷口也沒感染,愈合的很快。”
蕭赫風這才放下心,催馬隨眾人入城。四王爺正站在城門口列隊歡迎,突然看到人群中做男裝打扮的謹惜,棱角分明的唇不由得抿成一條直線。
不過他更驚訝的是瓦剌部的首領竟然也跟他們在一起,按理說兀日罕還是他的丈人。當瓦剌部的軍隊來協助雲縱攻打遼陽城時,他就知道瓦剌已經被穆英收買了!此時他怎麼也跟著韃靼人來了?
眾人進遼王府,謹惜再次回到這裏,看著四處破敗的景像心中不免有了幾分酸楚,畢竟是生活了兩年的地方,華麗巍峨也抵不過炮火鋒煙的洗禮。雖然看不到屍體,可粉牆和假山石上斑斑點點的血跡說明這裏也曾發生過激烈的戰爭。
四王爺擺宴款待眾人,蕭赫見看到肩膀上纏著白布的王保保依然生龍活虎,心中高興,父子兩人互相擁抱十分親昵。謹惜冷眼看去,雖然長得不太像,可性格還真是父子,都一樣霸氣十足。
王保保一眼就看出兒子身邊的那個是女扮男裝,不由得眯起眼睛,悄悄問道:“這女人什麼來路?”
蕭赫風眯著眼,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低聲說:“我的女人!”
“啥時辦?”兩個人說話向來如此簡潔。
蕭赫風垂下眸子低聲說:“怎麼也得把我娘接來,讓她也喝杯媳婦茶。”
王保保聽到他提納失裏,眼中顯出一種深深的哀愁和落寞,跟他剛硬的氣質一點都不相符。
那種深深的思念被謹惜看在眼中,她也輕聲歎了口氣: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老爹都等了二十年了,還依然癡心不改,他們家的男人是不是都那種鐵血柔情的類型呢?隻要認準了一個女人,就會至死不渝……如果是那樣,她就不必擔心了,想到這裏她的臉上也多了一抹動人的笑意。
四王爺看著謹惜異樣的表情心一點一點沉淪,可他卻不能衝過去問她,因為兀日罕早已把他纏住說個不停。大意就是道歉之類的話,希望王爺不要跟他們瓦剌計較,一會他就派心腹前去瓦剌部隊捎親筆信,讓大兒子博羅投降……四王爺聽到他說的話心下稍安,瓦剌如果歸降,那破雲縱的機會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