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的轉角處，鳳淩子終於將常靈堵住。
“哪個弟子要出嫁？”鳳淩子強忍著心中的怒意，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常靈垂首不語，轉身往回走。
“靈靈！”鳳淩子伸手抓住她的柔荑，低低喚道。
用力往回縮手，卻無法掙脫鳳淩子的禁錮。這便是男女的區別，縱使她武功在武林上排得上名次，依然不是他的對手。望著前方，輕聲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放手吧，被人看到不好。”
聞言，鳳淩子驀地鬆手，他討厭極了她這種什麼時候都淡然得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的模樣。他寧願她像郝歌那般唯恐天下不亂，又或者像林小小那樣冷若冰霜，起碼看起來順眼一點。
“玲瓏閣誰要出嫁？我若是沒眼花，應該是要辦喜事吧。”鳳淩子隱忍著，他發現，自從遇上郝歌之後，很多事都改變了。他再也不像從前那般玩世不恭流連花叢，性子一天比一天急躁。尤其是麵對常靈的時候，他經常有種想要爆發的衝動。他倒真想看看，常靈生氣到底是什麼模樣！
常靈回頭，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兩步，直直地望著他：“嫁誰，與你大概也沒什麼關係。”
許多說不出來的話，都在那稍縱即逝的黯然眼神中。鳳淩子不會懂嗬，她亦不會說。習慣了將一切藏於心中，她從來不會追問為什麼，也從來不會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呈現給任何人。
鳳淩子陌生地看向她，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不了解她了呢？以往那個溫婉淡然的女子哪裏去了，這句話為何如此刺耳？
心中一陣刺痛，鳳淩子到此刻也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是不是可笑了一點呢？早知道她不該心存幻想，不該聽從郝歌的建議。這樣一刀一刀將她的心淩遲的痛楚，真的難以呼吸。
“嗬嗬，與我沒關係。”鳳淩子喃喃地念道，一直以來，兩人的距離都是那麼近，近到他習以為常，近到他以為和常靈就這麼晃眼百年。
隻是，他的退縮，也讓常靈死心了對不對？這麼多年，他並非忘記那個小小的她，也並非忘記當初迎娶她的諾言。選擇放縱是因為母親因他而死，多年來他選擇遊戲人間為的就是用短暫的快樂忘記那段痛苦的過往。常靈太像母親，像得令他害怕自己再一次失去，所以從來不敢麵對常靈。
一度以為，郝歌讓他動情，最後會是郝歌讓他忘記一切。隻是，他慢了一步，郝歌最終嫁作他人婦。這一年來的相處，他漸漸愛上這個溫婉女子，她的低眉順眼，淺淺一笑，都深深印在他心上。可是如今，他們漸行漸遠，常靈也像郝歌一樣，終將永遠離開是嗎？
“好了，嫁誰也該和我說一聲，畢竟我也算半個玲瓏閣的人。與郝歌走得太近，靈靈你遲早會被帶壞的。”鳳淩子極力忽略心中那種酸澀以及痛意，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過兩日你便知道。”常靈亦是牽強一笑，“我要先去安排一下，先走了。”怕自己再多呆一刻，眼淚便會因為鳳淩子那無所謂的態度流下。急忙找了個借口，不等鳳淩子說話，便匆忙離去。
直到今天，鳳淩子仍然不知道要嫁的是她，多麼諷刺！常靈決定，若是到那一刻鳳淩子依然沒有任何表示，那麼她會將玲瓏閣傳於最有天賦的弟子南宮笑，至此遠離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