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營留了一些人照顧傷兵,總共一百人隨林鳳儀出發,繞了三天的遠路才抵達渤縣。
林鳳儀帶著的詔書,講了兩件事:正式征召渤海軍為官軍,並由升任為黑水將軍的顧涼統率;以及廢除與雍國之間所有的軍事協議,包含渤濰營區。
渤濰營區在淶河的水淹過之後,事實上已不存在、未來幾年也不可能恢複。
現在,新皇的詔書等於在法律上確認這個事實,並指名由高惇代縣令,執行還地於民的手續:農民當初領的補償費不必退還,並且朝廷還追加款項,作為水淹的補償與土地改良費用。
這樣,渤海軍本身其實沒有改變什麼,但是因為朝廷的改變,使得渤海軍一夕之間由叛軍變成官軍,而且朝廷立即開始發餉。
雍國對於有國片麵毀約的措施並未提出抗議,因為雍國目前還是承認在曲陽的安圳朝廷。
林鳳儀和鳳翔營隨後抵達燕縣,在渤海軍的安排下,和薊國軍方代表開了會,說得這麼正式,其實是熟人,即巨闕將軍沮襄。沮襄簡報了薊軍的軍情:
“我朝太子親率五萬兵,於劍湖至麒麟山一帶與靖匪交戰中。
定陽一役,賴王妃之計,我方大勝雍軍,令雍軍一時乏力支持靖匪,故我軍可望於近幾日內反攻靖匪在我國之據點。
原擬於上月即清剿完畢,然彼之戰雷威力甚大,令我軍損失慘重;幸戰雷數量有限,彼軍似已消耗殆盡。”
林鳳儀說:“我們在清城也聽說了這個情況;現在我軍打算也製作圓球戰雷,放在投石炮上麵使用。你們這邊找得到硝石嗎?”
沮襄臉上一臉茫然,問:“係所謂雲鎮大地震?”
林鳳儀點頭,朱澤說:“在下亦聽聞高家以硝石破堤,威力甚大,高慎因而陣亡。究竟此物為何?”
林鳳儀昨天才數過,自己還剩下六顆子彈,上次跟邵軍對戰花太凶了;此時她再拿出一顆來敲破,讓沮襄等人看一看火藥:“大家聞聞看。”
一個朱澤隨身傳令,此時突然出聲:“稟王妃……”
大家都轉頭看著他,朱澤問:“倪順?”
倪順走過來聞了一下,然後說:“此物雲鎮以西極多。雲鎮至埔州間之大運山,東西兩側皆有,然以東側尤多。”
林鳳儀問:“真的嗎?你曾經經過那裏?”
倪順點頭說:“稟王妃,卑職幼時於大運山牧羊;遇寸草不生處,常聞此味。各色皆有。”
林鳳儀說:“要黑色的。其實某些植物或糞便處理一下也行,但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弄。”
其實林鳳儀心裏想的是,可惜不能上網查。
高思說:“貓背山上亦有,唯份量極少;上次幾乎翻遍整座山,全部用於炸堤矣。”
朱澤詢問地說:“則我軍先攻下雲鎮,以開采此物?”
沮襄回到原來的主題:“我軍入貴國境,首要任務為攻打靖匪及雍軍;然本朝已指示,若雍軍未攻清城,則我軍不先攻曲陽。”
林鳳儀點頭表示理解,薊國的考慮一是盡量不介入內戰,二是如果要介入、一定要在雍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