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虎參城西北百萬餘裏。
赤黑色的山脈,赤黑色的山岩,奇形怪狀的無葉之木稀疏排列。在這片山脈中,有陰鬱的氣息隱隱不散,令人生畏。
這是遠古的禁地。在這片廣袤的地域之中,這片山脈,被這裏的人們稱為魔靈山脈。
而在平日寂靜蕭索的山石叢林之中,伴隨著空間的動蕩,這一刻卻有六道身影破空出現了。
“那女孩果真是在你的手裏……交出她,你便會有個體麵的死法。”
黑衣人中唯一蒙著烏紗的人終是開口了,像是聲帶撕扯,濃濃的寒氣中有著譏諷之意。
“嘿嘿,這就是大家族的強者麼,我看……太弱啊,令我心生憐憫,嘿嘿……”
另一個黑衣人開口。可以想象在那黑色的麵罩之下,浸著寒氣的嘴角勾起邪惡的弧度。
烏紗下再次傳出嘶啞的聲音,聲音淡漠:“把她交給我們,你便可以死的痛快些。”
這聲音中有種不屑與藐視,似是吃定了眼前之人。
也難怪,一方足有五人,而另一方……隻有一人。
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笑了,哈哈大笑。
男子雖大笑但不曾仰頭,那銳利的目光凝成實質,其中藍色的光華浮現,緊緊的鎖定在最靠近自己、蒙著黑色麵紗的黑衣人身上,實質的目光中蘊含的殺氣似要噴薄而出。
但他笑得身體都微微顫動了。這笑中包含了太多輕蔑,對麵五人似乎都不曾被他當作堪與一戰的對手。
“十五人圍攻於我,如今隻餘五人,卻還如此大言不慚,可笑之極。”
“十個廢物而已,死便死了。”烏紗下再次傳出嘶啞之聲:“我向來隻關注結果,而現實是,我們若要殺你,易如反掌。
“不要浪費時間了,交出那個女孩。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嗬嗬…”
白衣男子眼中的光華忽然斂盡,輕笑了起來。
“這次的對話,令我感到很不愉快。”
“愉快?”一個黑衣嗤笑開口:“獵物與獵人之間原本就沒有愉快可言。”
黑衣人語氣之中的戲謔之意,白衣男子置若罔聞,他自顧自地說道:“爾等屠我族人,已是生死之仇,我本該與你們戰個酣暢……
“可我身負牽掛……”
“這是在為你的懦弱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嗎?”烏紗下冷笑的聲音傳出,打斷了白衣男子的話:“十餘天的落荒而逃,就隻是因為身負牽掛?可笑!”
聽聞,其他四個黑衣人也嘿嘿的笑了起來,五人冷眼看著白衣的男子,卻沒有立即出手的意思。
有些人若手擒爬蟲,往往不會立即將其捏死,而是要撥弄它,激怒它,在它掙紮最激烈的時候緩緩用力。隨著一聲悶響,汁液四濺。
爬蟲掙紮的越激烈,他在捏爆它的時候就會得到越大的快感。
五個黑衣人就是這樣的人。他們自覺掌控了局勢,所以並不急於出手,而是不斷的譏諷白衣男子,以期他能暴怒。然後再在他最憤怒的時候寂滅他的靈魂,看著他無力的從這個世界消逝。
這樣的碾壓,不是很有意思嗎?
白衣男子垂下了眸子,沒有理會,他的笑容早已褪去,麵無表情:“……因為我心有牽掛,所以不曾動用全力。”
五個黑衣人不約而同的瞳孔一縮,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