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年級時,一個男生橫空出世。
搶走了我的第一。
老師說他的學習很有天賦,領悟能力比一般小孩兒要高很多。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一個比全能還全能的小孩,他不僅成績優異,和朋友之間的相處更是不在話下。
學校德智體美勞樣樣抓,他德智體美勞樣樣發展俱全。
父母對我的態度慢慢冷落,也讓我對他開始默默關注起來。
初次見他是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裏麵,他正交完班級作業,站在數學老師的桌前。老師口中滿是對那個男生的誇耀,我沉默的站在辦公室外麵,像個小偷一樣默默的注視他。
我的精力太過集中在他的身上,以至於在辦公室門口被人嚇了一激靈,“李黎幹嘛呢?找老師問問題嗎?”
還沒來得及回答老師的話,我就被嚇的離開了門口。
慌忙逃離之下我回頭好奇的觀察了一眼男生,那時的他剛剛好站在門外,對上我的視線,他彎起嘴角揚起笑容,清澈友好的朝我打著招呼。
他的笑容春風和煦,像冬日的暖陽深深的照進我的內心,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熟悉感。
那種強烈的感覺在之後我離開辦公室門口後越演越烈。似乎在那一刻起,我的心中便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接近他。從未有過的決定偶然從心中萌生,我向班主任提出來轉去一班。
原本四年三班的我,在強烈的懇求之下,終於脫離原來的班級,順利來到男生所在的一班。
因為周然的原因,我打小與周圍的同學就合不來,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離開自己的舒適圈。因為對於我來說,哪兒哪兒都是我的發展圈。
來到一班,我總是會在學習上麵與他暗暗較勁。下課他和同學聊天,我埋頭解題背單詞,上課他認真聽講,我就偏要舉手表現回答問題,放學他總會待在學校一小段時間,我就偏要學習比他晚一個鍾頭再回家。
這幾乎成了我的一日三餐,可是他從來沒有表現的在意過。
即使如此,我還是窺視著他。
期中考試之後,排名出來的第一時間,我一眼就看到了排在我前麵的第一名——安小西,總分高我七分的安小西。盡管我和他的距離已經從五十多分拉到了幾分,我還是沒能超越他。
我捧著數學比他低二十多分的卷子,委屈的趴在桌麵上麵,眼含淚水,自從這個橫空出世的安小西出現以後,我就變成萬年老二,怎麼也衝不上去。
父親對我逐漸失望,認為我天生不是學習的材料。
也讓那個唯一能慰藉我幼小心靈的籌碼斷送在他的手上。越想越不甘心的我直接趴在桌麵上麵委屈的哭了出來,我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可是我已經盡自己最大的能力,還是趕超不了安小西。
“李黎同學,我可以看看你的作文嗎?”安小西不時出現在我的身後,用手拍了拍我的後背。
我因為太過難受,將自己的腦袋埋於桌麵上,不敢回應他的話。
同學A:“安小西,她性格怪怪的,你就別自討沒趣了。”
同學B:“對啊,都不合群的。”
因為與他交好,稍微了解一點我的人都紛紛上前勸住他,認為接近我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這讓本就自卑心作祟的我更加難堪。萬年老二,不好相處,脾氣不好,好像成了我和同學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這是無論我怎麼解釋也無法改變的印象。
安小西自認在我這裏吃了癟,沒有再說話。
聽見離開的動靜,我掛著淚水委屈的抬起頭來。
桌麵上,兩張印有兩隻小熊圖案的紙巾整齊的擺在我的麵前,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我聞不出是什麼味道,抽泣著拿起紙巾委屈的回頭看著安小西離開的背影。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對誰都好,就算我的謠言四起,就算我在同學的口中是一個壞女生,他依舊不會介意。
我將紙巾整齊疊好放進自己的包裏,抬手用衣袖擦拭幹淨自己臉上的淚水,突然之間也覺得沒有多大委屈。
似乎發現,自己的決定很正確。
我在放學之後,等待所有人離開,將作文放在了安小西的桌箱裏麵,因為害怕丟失,還拿自己的鉛筆盒墊在了上麵。
做完一切,我滿意的笑笑,準備離開。
在窗外目睹的一切的安小西低頭微笑,靜靜的看著我舉動,沒有說話。
注意到他的身影,我低頭不語,快速的從他身邊離開,經過他的身邊,聽見他開口說了一句…“謝謝!”。很好聽的聲音,不覺讓我嘴角上起來。
我依舊還是在沒人的地方默默觀察安小西,學他的一舉一動,企圖找到他學習好的秘訣,然後超越他。
他對於我來說是動力,也慢慢轉變成了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