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郝初溫將整個身子佝僂起來,將頭輕輕的埋沒在她的手心,眼角不時劃過的淚水浸濕了紗布的邊角。
她通紅著雙眼,小聲抽泣起來。
整個人看上去委屈極了。
她的小黎,才分開沒有多久,就在醫院裏麵再一次看見她。
以這種方式。
記憶將女生帶回從前,二人第一次見麵時,她抬眼小心翼翼觀察自己的模樣。
以及小心試探給自己的大白兔奶糖。
那時的小黎眼裏,看向她時,是多麼的渴望有一個玩伴。
那段親人離世的過往,成為大家飯後的談資,郝初溫像一個災難一樣被親人丟來丟去,連吃頓飽飯都成奢望。
她們都是不被愛的人。
卻都愛和守護著彼此。
“小黎,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初溫的視線停留在李黎緊閉雙眼的那張臉上。
她用沙啞的聲音輕輕的呼喊眼前沒有動靜的女生。整個病房清靜的沒有一絲雜音,才會把她抽泣的聲音凸顯的那麼清晰。
餘義良一聲不吭的看著病房裏麵的郝初溫,心裏談不上來的滋味,特別難受。
是看到她哭,心也會莫名的觸動,心疼的程度。
此刻的他多想上前去擁抱初溫。
但是又不想打擾她對李黎的陪伴。
周然連踏進病房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他怕抬眼看到的,是李黎遍體鱗傷的模樣。
他既沒有保護好她,也沒有對她此後的餘生產生任何影響。李黎依舊過得不好,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也難怪初溫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敵意。
他都忘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或許李黎的一生即使不被父母關愛,也不至於淪落到沒有朋友,流離失所的地步。
夜幕降臨——
深夜將一切包圍在黑暗之下。
唯有一絲微光還在夜色之下,拚命發出光亮。
宋光瑩坐在病床上麵,一臉愧疚的低著頭,確保自己的目光不會和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有交流。
宋光景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靜靜的站在她的身旁,目光將她的傷口之處掃視一遍過後,皺著眉從包裏把手機掏出來。
然後撥通了陳明的電話。
“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隨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她沒事吧?”宋光景開口,語氣擔憂的詢問電話那頭的陳明。
聽他的語氣,應該是有事。
可是宋光景還是開口詢問道。
或許是時間暫停,總歸是停留了幾秒,才微微聽到陳明開口說道:
“可能沒事。”
僅僅四個字,讓宋光景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回過去。
而坐在病床上麵的宋光瑩在聽到以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可能沒事”是什麼意思。
有事就是有事。
沒事就是沒事。
這麼不肯定的回答,是想表達什麼嗎?
宋光瑩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在意識到不妥以後,將目光從宋光景的身上轉移下來。
而後聽到宋光景說:
“程濤那邊怎麼打算?”
綁架,故意傷害又或者說殺人未遂。
現在受害者還躺在醫院裏麵昏迷不醒,再加上李黎身體就很脆弱,以及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這樣一個人,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一下,就有可能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