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光,這場景真是太他媽熟悉了,電視劇裏總這麼演。
一張桌子上,放著一輩子,一根暗色的人影在燈光之外。
韓嘯拉過椅子坐了下去。
“你還好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那人身子向前微微一探,燈光照在她的臉上,來的人竟然是李柔。
韓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到李柔竟然有一些親切之感,或許是這幾天在監獄裏麵看了太多的血型與野蠻,這冷眼看到一個女子的麵容,而且和自己還有些交往,不盡心情有些複雜起來。
“我,還好,你呢,李大警官。”韓嘯雖然心裏溫熱,嘴上還是一副小痞子的樣,他可不能辜負了李柔對他的評價。
“我還好。”李柔看著韓嘯,似乎眼神裏帶著一絲玩味,畢竟自己有今天,全都是這個自己眼中的小痞子給予的。
“來找我什麼事兒?不會是想我了吧?”韓嘯笑著說道。
“想,想的美你。是來通知你一件事,恐怕對你不是什麼好消息。”李柔抿著嘴唇,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
“說吧,別煽情,我能抗的住。”韓嘯點燃一支煙說道。
李柔咬了咬嘴唇,顯得有些猶豫,最後終於說道:“你被改判成無期了。”
韓嘯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拳如錘般砸在了桌麵上,大喊了一句:“what?”
“不要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總之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的。”李柔看著韓嘯說道。
韓嘯喘著粗氣,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神情無比沮喪,以前還有個盼頭,現在幹脆來了個無期,難道自己的一輩子真的就要在這裏度過了?
周小萱,周若雪或許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也不知道她們到底現在什麼處境。
韓叔,小靜,還有自己的那幫傻兄弟,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一瞬間,韓嘯百感交集,竟然眼眶慢慢的濕潤起來,不是為自己,而是自己還有太多該做的事情沒有做。
李柔看著韓嘯慢慢濕潤的眼眶,緊緊的咬著嘴唇,想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許久,韓嘯說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挽回?”
李柔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無聲的回答擊碎了韓嘯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韓嘯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扔在地上,用力的揉了把臉,然後吐了一口氣說道:“好了,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不過還是謝謝你能過來看過,我知道,本來這個消息你可以打發別人來的。”
李柔站起來,看著韓嘯,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唇動了幾次,終於還是隻說了兩個字:“保重。”
韓嘯點了點頭,走出了審訊室,李柔看著韓嘯的背影,默默的說道:“對不起。”
韓嘯走出審訊室,雖然外麵豔陽高照,但是心中卻是烏雲密布,仿佛整個世界都變了模樣,的確,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自己的一輩子都有可能就這樣斷送了。
韓嘯一邊往回走著,一邊想起了雷克的那句越獄,難道真的在逼自己越獄?這操蛋的人生。
韓嘯回到牢房,雷克依舊在那裏抽煙,地下已經是滿地煙頭,雷克的焦慮絲毫不少於自己,在某一瞬間,韓嘯似乎感覺自己和雷克在某種意義上是同病相憐。
韓嘯再次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仿佛可以麻木自己的焦慮神經。
“你越獄有計劃嗎?”韓嘯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出了這句話。
雷克很是讓韓嘯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韓嘯歎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越獄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韓嘯不再說話,隻是望著上麵的床板,在不停的抽著煙。
雷克說道:“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對自己的身世不好奇了?不想知道那條線索了嗎?”
韓嘯神情頹廢,閉著眼睛說道:“哎,現在神馬都是浮雲了。”
雷克說道:“怎麼去了一趟審訊室,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剛才不還是特別想知道呢嗎?”
韓嘯說道:“一言難盡,現在我知道了又如何,我也出不去。等我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再告訴我吧。當是在聽別人的故事,感動自己的人生了。”
雷克靠在床頭,怏怏的說道:“哎,本來還想告訴你,狼牙就是三年前看到的那個人呢。”
韓嘯聽到這句話,如同僵屍一樣,砰的一聲坐了起來:“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