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懊惱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時,就聽坐在旁邊的上校意味深長地低聲道:“我了解你的心情。不過,在特殊情況下,保持距離也許就是一種最好的應對方式,既可以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也可以迷惑周圍的人。”
我抬起頭望向他。
就見他又開口說道:“海倫,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天晚上瑪格麗特將情報科的內奸名單交給我的事情吧?”
“記得。”我眨了下眼,點點頭,心想: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瑪格麗特對您表白,怎麼會不記得?
“當時我就告訴過你,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遠離我。雖然你已經不可避免地涉入了現在的複雜局勢,但我還是不希望你牽扯太深;所以,以後,在他人麵前我還是會繼續對你保持疏離態度的,海倫,這一點請你理解。”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淺笑道:“嗯,我能理解,上校。”其實上校早就對我說過這些話了,我也完全能理解,他是因為想要保護我才會疏遠我的。我離機密中心越遠,就會越安全。隻不過,也許是他對我的疏離態度太過逼真,也許是我還沒有真正接受他刻意疏遠我的事實,一旦看到他那冷硬如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目光時,我就情不自禁地開始懷疑他內心對我的看法,心裏也就會自然而然地難受起來。
“這就好。”上校點了點頭,又道,“雖然情報科現在清除了一批內奸,但局勢並不容樂觀,我們仍然需要謹慎行事,不能讓敵人有可乘之機。”
“是,我明白,上校。”我應道,隨即想到什麼,便問,“對了,上校,那您這次清除內奸,是按照瑪格麗特那天晚上給您的名單來進行的嗎?”
上校眨了下眼,道:“對。經過查證,她名單上所記載的五名眼線身份屬實,都是蓋博安插在情報科裏的內奸;而名單上另外記載的與蓋博和普羅帝有密切往來的人也都屬實,現在我已經安排人對他們進行密切監控了。”
“是麼……”我思忖道,“那這麼說來,瑪格麗特那天晚上是真的想要投靠您?她說的都是真心話了?”腦中又浮現出瑪格麗特從背後擁抱上校,呢喃低語的樣子。
上校雙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然後將目光轉向電腦屏幕道:“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管她那天晚上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的目的都是想要博取我的信任,所以不管怎樣,她都會交給我一份真實的名單,否則如果幾下就被我識破,她又如何能達到目的呢?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著丟卒保帥之計罷了。你想想,如果瑪格麗特的計劃得逞,最終取得了我的信任並能留在我身邊,那麼她一個人對情報科和我可能造成的威脅就遠遠超過那些被她出賣的人的總和。對她和蓋博來說,那些人不過是想丟即丟的棋子罷了,隻要換回的代價值得就可以。隻不過,他們這步棋最後並沒有成功而已。”
“哦,也是。”我應道,心裏不由得驚異於上校如此冷靜而理智的分析,似乎他完全不為瑪格麗特那樣真切的表白所動,不過也許是我太容易被這種感性的東西所打動,所以也無法做到像上校那樣的理智吧。
想到這裏時,我的腦中又冒出一個疑惑,便問道:“可是,上校,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就是如果瑪格麗特的目的是想要博得您的信任,她應該會在向您表明忠心以後,繼續中規中矩地在情報科裏做事,一定要表現得可靠而忠誠,直到您信任她為止;可是為什麼才過不久,她就去幫助勞倫斯王子來綁架我呢?而且還會用情報科特有的麻醉劑,讓人無可避免地懷疑到她身上,她這樣做豈不是欲蓋彌彰嗎?”
上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茶後,放下茶杯道:“我想這應該可以用計劃不如變化快來形容吧。瑪格麗特雖然本來計劃要取得我的信任,但在勞倫斯逃出王宮與蓋博取得聯係後,她才知道你在那次謀刺事件中起了怎樣重要的作用,再加上勞倫斯當時一定是急切地想要從你口中探知到機密情報,所以,瑪格麗特很可能認為:與其遙遙無期地等待我的信任,不如盡快從你口中得到更多機密,於是乎,她就決定鋌而走險了。”
“哦,是這樣啊。”我點了點頭,又問道:“這是她在接受偵訊時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