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女(2 / 3)

「你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我並不反對小白的決定,而事實上,我們現在正缺少像你這樣的人。」女性挑了一張椅子坐下,同時也示意讓阿市坐下,「先來做自我介紹吧。我的名字叫克麗斯汀,你可以叫我麗斯姐或者克麗斯,不嫌麻煩的話叫全名也可以。你喜歡吧。正如你所猜測的,我是這個組織的領導者。而我們,直接受命於我國的國王,接受並執行來自他的任務。因此,我們是一個在藏陰影中的組織,正如殘缺的月亮那漆黑的一部分一樣,襯托著它的美麗皎潔。所以,我們被稱為月隱者。」

「此外,你現在能夠感受到的在你身體裏的那股力量,我們稱它為靈力。每個人的身上都會有靈力,但其中的量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它也可以通過先祖的功德或修為傳承而下來一部分;也可以通過自身不懈的修煉來讓它變得更強更多。而剛才小白所做的,就是把你身上靈力的閥門打開了,僅此而已。然而,這個技術是我們獨有的,有一些人,比如你剛才遇見的那個鎧甲男德爾雷克,他大量靈力的來源至今不明…這也是我們現在工作主要要調查的……」

「所以,在行動時如果遇到能使用靈力卻沒有見過的人,很大幾率就是敵人了……」克麗斯汀的目光移向遠方,似乎這件事讓她十分煩惱,「對了,隨便一提,實力比較強的靈力使用者,是可以辨別別人是否是使用者的,大概就是看到對方身體周圍有一些不規則擴散的波紋吧?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偶爾才能看到……盡管這個技能仔細一想好像也沒什麼用……」

克麗斯汀嘿嘿嘿地笑著。作為領導者,能這麼坦白的說出自己不能做到什麼,也是難能可貴。

傻笑過後,克麗斯汀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小白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她拿出一把短劍。一把劍鞘和裝飾都十分樸素的短劍。

「這把短劍…是我們師傅的遺物…某種意義上來說很有紀念意義吧。之前一直由小白保管著,也被她當作防身用的武器一樣用了……嘛啊,回到正題,實話說我們這裏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器。而靈力直接用肉體傳導的話,效果比起金屬或木質的武器來說,差了挺多的——但其實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卻是將靈力凝聚在手中像炮彈一樣釋放或者用拳頭攻擊。兩個靈力使用者之間,用靈力是可以互相影響的…嘛具體的比較複雜一時間講不完,等你掌握了使用方法再來找我吧。總之就是白讓我把它交給你就對了。而且,她說覺得你身上有種微妙的感覺。怎麼說呢,相信部下也是上司的責任之一吧…誒嘿嘿……」克麗斯汀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果然,對於她這種性格的人來說,不適合這種沉重的話題吧。

談話結束後,阿市又向克麗斯汀谘詢靈力的使用。而對方噗嗤地一聲笑了,「果然你也是個可愛的家夥,才加入多久就想要做出貢獻啊…好啦好啦不逗你啦,每個人靈力的形式、效果各不相同,而靈力的使用也有各種各樣的方法,最簡單方法的就是將它傳導在物件、肉體之上,但是它又不是像靠肌肉來傳導蠻力那樣傳導,而是要將自己的心意傳導在其上麵。說起來很簡單,不過能在多長時間內做到,那就靠你的本事了。還有就是,靈力也是有上限的,上限的大小取決於、也決定了自己的實力。如果短時間內大量使用的話,就會以體力的大量損耗為代價來觸發靈力。」

***

「心意…嗎……」在那之後,阿市坐在臨時準備的床鋪上,右手握著短劍。

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被卷進這個可能會讓自己丟掉性命的事件來呢?是因為晴霜的飛撲?被襲擊想要找個地方避難?身為男性想要保護女性的本能?實話說,在他的心裏,也沒有確切的答案。

短劍發出了微弱的紅光。

但是,他唯一清楚的是,他對於原本的生活,沒有任何的牽掛;而他現在是一名月隱者,他要為了使命,為了守護同伴而戰!

「這就是!我的心意!」

短劍發出強烈而不刺眼的、柔和的紅光。

隨即紅光消失,短劍發生了變化:劍身變為碳黑色,散發著熱量。

成功了!

這就是,靈力!

***

然而,在不為人知的另一個地方,昏迷的雪狼正逐漸恢複意識。

眼前的人,正是毀掉自己一切的凶手。

那是在十四年以前,當時的雪狼還是個尚未觸及世事的小孩,他身邊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平凡而簡單卻幸福,如果沒有眼前的這個人的話,現在的他可能也擁有了平凡而簡單卻甜美的愛情吧。

「是的,全都是因為你…」

雪狼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一天,也許是因為命運之神的捉弄,他因事暫時離開了村子。而當他的腳踏進村子的一瞬間——

異變發生了!

眼前的所有物體,不管是不是生物,都開始以超高速腐爛、崩塌、毀壞。

出於最本能的恐懼,雪狼後退了半步。

也正是這半步,救了他的命。

而他那沒有脫離巫術範圍的右半身,皮膚上出現了發出詭異光芒的暗紅咒紋。並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就像是渾身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每一處地方都被用力撕扯一樣。

疼痛讓年幼的雪狼在地上不停的打滾,這讓他離開了巫術的範圍,避免了長時間處於巫術範圍內的危險。

雪狼的頭發在一瞬間變得花白。

他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他看到了:村莊的一切包括生命都被蹂躪踐踏,四處的色彩仿佛隻剩黑白灰。

而就在那黑白畫的中央,一副漆黑的鎧甲立在那裏。

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時間再回到現在。

雪狼用力地咬著牙,額上青筋暴增,連著鐵鏈的手銬被他拉的哢哢作響,完全失去了之前沉著冷靜的樣子。現在的他,正是一頭因為複仇而極度憤怒的狼。

看著這樣的雪狼,鎧甲中傳出笑聲,『憤怒讓人衝動,而衝動是魔鬼,不是嗎?嗬嗬嗬……』

雪狼依然緊緊地咬著牙,他被手銬吊起來的雙手凝聚著暗綠色的靈力,但那些靈力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幅手銬是用靈力的最優導體做成的。』

像電與熱一樣,靈力也靠什麼東西才能傳導,之前已經說過,肉體傳導靈力的效果比較差,金屬、木等製成的物品則較好,而傳導靈力效果最好的東西,是——

「人的骨頭……」雪狼不再擺出凶惡的模樣,因為現狀加上對方的挑撥讓他不得不放下衝動,冷靜地思考、奪回理性。

而這也是他的過人之處。

然而,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也是拜眼前的人所賜。

在那場災難中幸存下來的雪狼,右半身被永遠的烙上了巫術咒紋,而這個咒紋,卻陰差陽錯地給他帶來了死靈術和巫術方麵的靈力。也正因為如此,雪狼加入了月隱者。

但與德爾雷克不同,雪狼從來不會為了自己的研究或與之相關的其他目的而去殺害活人。

「果然,隻有你,我絕對無法原諒。」冷靜下來的雪狼依然怒視著德爾雷克。

『那又怎麼樣呢……?』德爾雷克從座位上起身,正一步一步靠近雪狼。而當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短,雪狼身上的咒紋就會開始發出越強烈的光芒——德爾雷克鎧甲的縫隙處也是如此。

『殺了我?憑現在的你嗎?』德爾雷克蹲下身,揭開頭盔上用來保護眼部的部分,用手挑起雪狼的下巴,那雙眼——

名副其實,惡魔的雙眼。

就好像多看一秒,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被吸引、教唆似的、充滿誘惑力的雙眼。

雪狼趕緊把頭別過一邊,天知道德爾雷克給自己的眼睛加了什麼法術以及他要幹什麼。

『逃避也沒有用。你,是我的!』

「不,他不是你的。」

從房間的暗處傳出來一個青年的聲音。

『嘖,小姑娘家養的看門狗!』德爾雷克狠狠地咋舌。

「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你給我對那位大人放尊重點!」

與此同時,雪狼注意到,青年的手上凝聚著灰色的靈力。

「聽好了,把這個人交給我。」青年以命令的語氣如是說道。

『無聊,想幹一架嗎?』德爾雷克的頭盔早已戴好,畢竟這雙眼睛不是給誰都能看的東西。明明已經到了最關鍵的一步,但眼前這位青年的突入對他的計劃來說無疑最壞不過的情況。

「就算你在這殺了我,那位大人也會馬上將你葬送於此,千萬別忘了你是在誰的權力範圍下做事。怎麼樣?要三思而後行哦。」青年輕佻地說道。這樣聽起來,「那位大人」的實力一定非同小可。

雖然隔著鎧甲,但是明顯能感覺到,現在的德爾雷克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真要打起來的話,青年現在恐怕已經被撕成碎片了吧。

『……我知道了。』最終,德爾雷克還是屈服了,『……不要把他弄死。』

「我可不清楚,這得看大人的意思。」青年的語氣仍然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那之後,毫無還手之力的雪狼就被少年牽著手銬帶走了。

『臭小子!我一定會把你的臉撕碎!』德爾雷克用力揮拳將牆壁砸出一個隕石坑,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風度。

***

鍾表仍在走著,天空剛現出魚肚白的時候,克麗斯汀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一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握著筆,十分苦惱的樣子,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走進一位粉色頭發的少女,身上的衣著打扮很有所謂的中國風。

「麗斯姐,一夜沒睡嗎……」少女溫柔地開口,聽起來並不是敵人。

「沒有啦。」克麗斯汀衝少女露出笑容,但隨後目光又轉向遠方,「隻是上麵的下來的文件和指示一個接著一個,明明我們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而且雪狼在敵人手上,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嘛……」

「原來你知道了啊…哼哼,虧我還這麼擔心你會擔心他,連夜趕了回來。」少女壞笑著。

「好啦好啦,別開玩笑啦。」克麗斯汀不好意思地笑著,「雖然很辛苦你,但是麻煩你再去一趟啦☆」

「遵命遵命。」少女微笑著答應,似乎隻是被要求去打杯水而已。正準備離開,卻被叫住了。「對了,小彤,有一個新人,希望你能帶著去。」

一聽到「新人」這個字眼,被稱為小彤的少女,臉色瞬間沉重了起來。

但是克麗斯汀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仍在自說自的,「是小白她昨晚剛剛帶回來的呢,帶回來的過程也完完全全是個意外。不過我試了他一下,大體上還可以吧。在你沒回來的時候,他自己就掌握了靈力的使用方法,說不定以後……」

「太輕率了!司令!」少女突然像火山爆發一樣,用力地拍打著辦公桌,盯著克麗斯汀,「那家夥,是敵人也說不定啊!沒有做出行動可能也是為了取得信任!怎麼能讓這種來曆不明的人……」

少女緊緊的攥著拳頭,了解了少女要表達的意思的克麗斯汀,歎了一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們現在也缺少戰力和人手去……」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應該更加謹慎!如果這種時候如果有內鬼的話……」少女低著頭,沒有再說下去,「算了!反正司令也不會理解我的心情。將他帶去正合我意,如果他有什麼奇怪的行為我就當場處決!」

砰——

摔門而去。

留下克麗斯汀一人,還有被弄亂的辦公桌。

「我知道的哦……」

***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

一夜都在琢磨靈力的阿市,在小睡了幾個小時後就醒來了。他一走出房門,就看到晴霜在過道上漫無目的地亂走,直至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

「?」

「那個…我……」

「??」

「……我……肚子餓了…」越說越小聲並且越說越把頭向下低,是因為身為公主受到了良好的教養,覺得這麼直接表達自己的意願很不好意思吧。

「…正好我也餓了。既然這樣的話幹脆去找克麗斯汀吧,畢竟她是這裏的負責人。」

「嗯……」點頭。

「司令的話,暫時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這個上午你們就先由我管哦。」

那位被克麗斯汀稱為小彤的少女一條腿搭在牆上、倚著牆,閉著眼如是說道。

「想必您就是特蘭德的公主大人吧。」隨後,少女走到晴霜的麵前,雙手背在身後。

「是…是……!」由於晴霜從身材來看還是個小女孩,所以眼前這位發育正常的少女就高了晴霜一個頭左右。身高差帶來的壓力讓四處的空氣突然就有點緊張。

「初次見麵,我是這裏的成員之一,趙羽彤。還有,這是給你的喲☆」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少女笑得很開心並且彎下腰來向晴霜問好,同時將藏在背後的紙袋拿了出來,遞給了晴霜。

打開紙袋,裏麵食物的香氣四溢開來。晴霜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十分滿足地笑了。而看到對方這麼開心,少女也微笑著摸了摸晴霜的頭,「好乖好乖……」

「然後,這份是你的。」但是,麵對阿市,少女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直接就將紙袋丟了過來,「食物都是由上層直接供應的,你們不用擔心任何問題。」

「進餐過後,公主會有自己的事情。所以,你,跟著我去執行你的第一個任務。在正門口集合,路途會有點遠,並且時間緊迫。沒問題吧?」

「了……了解!」

聽到對方的答複後,羽彤就這麼頭也沒回地走開了,留下捏著紙袋的兩人。

在那之後,二人隨便找了個有桌椅的房間,坐下來一邊談話一邊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