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魏書江“撲騰”一聲跪在地上,不由分說,先磕了三個響頭。
身為人子,他沒有盡到半分贍養之責,反而還帶著一身病回來,叫老母親為自己灼心,他實在是不孝啊!
“書江,我的兒子!”
魏母早已經泣不成聲,她把魏書江的頭摟進懷裏,母子兩個哭做一團。
“我們先出去吧,叫媽和書江說說話。”
楊柳很有眼色,上前拉了拉魏書海的袖子。
魏書海歎息一聲,陰著臉出去了。
魏淑清抱歉的對小夏笑笑,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這算什麼事兒,媽跟著這麼鬧,好像咱們就都要袖手旁觀,不管老二了,就剩她一個老太太和老二相依為命一樣。”
魏書海點了一根煙,他很少吸煙,除非心裏極度煩悶的情況。
惡狠狠的吸了一口,魏書海暴躁的抓了抓頭發。
楊柳坐在魏書海身旁的沙發扶手上,她眉眼低垂,無奈歎息:“哪個為人父母的,不疼自己的孩子?你也是有兩個兒子的心,應該知道咱媽的心。”
她溫柔寬容的勸解,叫魏書海緊皺的眉頭總算是鬆了些。
“那老二這,咱們還治不治?”
魏書海是魏家長子,現在當之無愧是合挑大梁的人,但是他卻把目光投向了魏淑清。
妹妹雖然嫁人了,但是卻一直都是魏家人,在家裏有相當的話語權。
他們能有今天,過上如今的好日子,全都仰仗魏淑清。
魏淑清歎息一聲,她的丈夫、大女兒都是醫生,她耳濡目染,也有一些醫學常識。
魏書江的病,就算是華佗來了,也算是回天乏術。
作為親屬,家裏也不缺錢,她的私心是希望魏書江接受更好的治療,就算是能夠延緩病情的惡化,延長壽命也好。
但是事關生死,這件事的決定權,她還是打算交給魏書江。
“我們不能替二哥做主。”魏書清眼神很明亮,“二哥有權為他自己做主。我們做家屬的,能給予的隻有支持。”
如果魏書江想治,那就不惜一切代價,爭取最好的醫療資源。
如果魏書江不想治,那就安排專人,陪著他和小夏,出去多走走。
錢不能解決世界上所有的煩惱,但是錢可以解決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煩惱。
聞言,魏書海點點頭:“對啊,瞧瞧我們這腦子。老二生個病,就把他當成了三歲孩子。我們,包括老娘,都不能替老二做主。”
“我不治了。”
魏書江攙著魏母走了出來,老太太眼睛紅紅的,表情卻鎮定了許多。
他扶著魏母在沙發上坐下:“我已經和媽說好了,剩下的日子,我想陪著小夏出去走走,然後多陪媽住幾天。”
“當年我總想著,要去遠方看看,想去繁華的香江。現在上了年歲,我反而舍不得家了。”
聞言,魏家人的眼神都濕潤了幾分。
他們都想起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去香江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