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姓名。”
“柳夜情。”
“我們剛剛簡單檢查了一下,並沒有大礙,請你放心。”
“醫生,他……”
“沒事的,最嚴重的地方就是牙齒掉了一顆,其他的地方並不是很嚴重。”
柳夜情歎了一口氣。
他們現在正坐在救護車裏,椅藤已經失去意識10分鍾了,醫生說是腦部衝擊過大,休息一下就好。
“小姑娘,你是這孩子的女朋友嗎?”護士看著她。
“嗯,算是吧。”
“和別的男生打架了吧,男孩子就這樣血氣方剛,我跟你說我家那個兒子也老打架。”
“嗯嗯。”柳夜情點點頭。
“所以你呀,也別怪他,男生嘛就是這樣,不過有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照顧真好。”
“謝謝阿姨啦。”
她們倆隨便聊了幾句後,就到醫院了。
柳夜情把掛號什麼的都弄完後就坐在床邊托著腮幫。
醫生說需要觀察幾天,學校那邊她已經請假說明了,況且明天星期五也沒有課。
柳夜情拿過立在病床邊的吉他袋,她拉開吉他袋最外層的拉鏈,將一本泛黃的本子拿出來。
「2024年、9月1日、晴。
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台上表演,左手手指被琴弦劃破了,疼痛導致我在舞台中途退場。很煩的就是裁判連一分都沒有給我啊!
氣死我了,所以我打算放棄吉他了。
2024年、9月1日、雨
又下雨啊,找了半天也沒有看著出租車,現在已經是晚上了,看來我是要流落街頭了。
嗨!你猜怎麼著,就在這時天使降臨,居然有學弟跟我搭訕了,他還送了我雨傘,誇我今天的吉他彈得很好。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繼續堅持下去!」
柳夜情愣了神,片刻後合上日記,架起吉他,從格裙裏拿出《the truth that you leave》的曲譜,抬頭看向窗外。
又下雨了……
……
夜蘇蘇躲在傘下提著裙尾赤腳踩在水流裏,漁小桐撐著傘提著高跟鞋。
剛出醫院就下雨了,這個點加上下雨,出租車司機已經不想做生意了,他們走了半天也沒見著一輛。
“你你你……你的手還疼麼?”夜蘇蘇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
“沒事沒……剛剛醫生說隻需要保養幾天就好了。”漁小桐也吞吞吐吐。
“你以後不許打架了……”
“哦……我知道。”漁小桐結結巴巴,把腰杆挺了挺。
周圍的氣氛沉重、尷尬,兩人就這麼並肩走著,時不時就這麼說兩句,夜蘇蘇玩味的踢著從她腳背上流淌過來的水流。
漁小桐偶爾會看她一兩眼,又把目光縮了回去,想要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周圍似乎很安靜,隻有心跳聲。
“裙子要換……換一下嗎?”
夜蘇蘇這才發現自己提了跟白提似的,晚禮服的裙尾太長了,就算提起來也有部分拖在地上。
“好好像……濕了。”
“不要緊吧……”漁小桐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啦,彈珠今天謝謝你來救我。”
“啊?沒事……”
“你很帥!”夜蘇蘇抬起頭來看他,很篤定地說。
“哈哈哈,有麼?”漁小桐避開她的眼睛,手在不停的扣臉頰,“你彈的曲子很好聽。”
“隻想彈給你聽。”她又低著頭。
漁小桐愣住了……
那一秒整個上海的雨都在一瞬間被定格了,隨後飛快的逆流而上,像是他血管裏奔騰的血液。
那不是血液是腎上腺素……
兩人站在雨中,沉默了。
“那個,要不然,我叫我家裏人來接我們吧。”夜蘇蘇打破沉默。
“要不然……我們再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網吧啥的?”
漁小桐想著,現在見家裏人是不是還太早了。
“為什麼要去網吧?”她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嗎?網吧可以過夜,”對於漁小桐來說,網吧是一個很棒的過夜地方了,無論是和朋友又或者情人,想必都很棒吧。“今天應該是不能回學校了,明天在回去好好解釋吧。”
“哦……”
夜蘇蘇低著頭,在心裏數著自己的步子,“1、2、3……”
完全沒有聽進去。
波光粼粼的水流裏,她小巧的腳上似乎被鍍上了一層霓虹燈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