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總是攜帶著寒意，尤其是在歌馬灘這種地方，夾雜著魚腥和某種不知名的怪味則襯托的更加難聞，零一手捂著口鼻，跟在彼時櫻的後方。
在印象之中，彼時櫻的家並不在這裏。
這裏的房屋非常破舊，有的甚至隻是幾根木棍加上化工廠裏用的那種破布搭成的簡易帳篷，再用小刀給破布上劃開幾道口子，就成為了所謂的窗戶。
就是這麼個一推就倒的屋子，或許裏麵住著的就是一戶人家。
彼時櫻的住處也差不太多，唯一比其他人要好一點的或許就是她多搭了幾塊篷布，應該要比其他屋子耐造一些。
“你......住這裏多久了？”零聞著屋內一股衝鼻的怪味，一邊坐在床邊。
這個彈簧床沒有任何彈性可言，很明顯是被彼時櫻從哪個廢棄垃圾場撿來的。
“剛搬的。”彼時櫻站在一旁的櫃子前捯飭著，一邊說道，“我變賣了家中所有的家產，甚至我能拿出手的一切，現在身無分文欠一屁股債，隻能來到歌馬灘暫住了。”
......
“我不是給你賬戶裏又打了100萬？”零不解的問，“就之前你把我拉黑後，我用小號轉賬的。”
彼時櫻依舊沒有回頭，收拾著櫃子裏的衣服，道：“是，但我沒動。”
“那是我給你的，為什麼不動？你媽現在怎麼樣了？”零起身來到彼時櫻的身邊。
靠近後零才發現彼時櫻身前的櫃子裏，都是各式各樣的營業時所穿的情趣服，看上去有些老舊，有的還破了幾個大洞，應該是客人用力撕扯導致的，放在最上層的還有一瓶將要過期的跌打酒。
零再也不能看下去，一把拉開彼時櫻：“當妓女當上癮了是吧？我問你話呢！”
彼時櫻沒有反抗，任憑零拉著自己的手腕。
也就在此時，零才發現彼時櫻已經瘦的近乎脫相，跟一副皮包骨頭似的，手腕處沒有任何肉感，不知道的還以為握著的是一副人體骨頭架。
“你有多久沒吃飯了？”
彼時櫻甩開了零的手，道：“不關你的事。”
這話仿佛戳到了零的痛處，以至於情緒也開始有些不穩定：“不關我的事？那我說過我會救你那在醫院裏躺著的老媽，現在也不關我的事？”
“她已經死了。”彼時櫻麵無表情的看著零。
四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無言的站在原地。
良久，彼時櫻才轉移視線，重新翻騰著櫃子，道：“拖得太久，以至於醫院也回天乏術，最後隻能遺憾的告訴我救不活了，在進行下去也隻能是在折磨她。”
但零明白彼時櫻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所以她老媽死了是因為......
“你能想象嗎？她趁我去廁所的功夫，拔掉了氧氣管，居然還有力氣從窗前跳下去。”彼時櫻的身子開始顫抖，不敢再繼續往下講述。
“我給你打的一百萬你為什麼不用？”零的情緒逐漸平淡，就連語氣也開始有些不自信，“應該能解燃眉之急。”
彼時櫻沉默了一下，回答：“沒用的，醫生說已經救不回來了，各項器官的衰竭度已經到達了89％，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醫藥公司來了都救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