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在兩條幾米寬的巷子丁字形的交叉點東張西望地站立了一分鍾,好像沒有發現阿蓮的身影,就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驀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右邊幾米處的鐵門前,正往另一邊東張西望呢,東林於是連忙喊了一聲:“阿蓮!”
阿蓮轉過身,發現是東林,於是滿臉堆笑地迎向他,阿蓮是東林兩年前認識的女朋友。阿蓮穿鑿紅色的毛衣,黑色的褲子,高跟鞋走動時發出“咯咯”的聲音。
“阿蓮,你穿著這毛衣不好看,太嬌豔了,令人感覺到似乎不是正派人。”東林對阿蓮說。阿蓮聞言,叫東林等著她,她連忙回去換了一件淡褐色的披肩式毛衣,然後她又興奮地和東林亂逛。
走著阿蓮提高聲音道:“我們到前麵幾百米遠的那個花園去逛逛吧!”
東林答應了,阿蓮在後麵買了一點吃的東西,他們倆一同進入了花園裏麵去,在一處僻靜的矮樹下麵的長凳上坐了下來,雖然已經是冬天,但這天天氣並不是很冷,東林走了一會,感覺有點熱,於是脫了一件衣服下來放在大腿上。
他們倆肩並著肩地一起低聲說著話,僻靜地花園裏偶爾有居民從他們坐的那排長凳的前麵經過,但卻並沒有人注意到在矮樹下麵坐著的他們。
當阿蓮側過身去拿放在他們中間的東西吃的時候,彷佛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腐肉的腥臭鑽入她的鼻中,將她包圍起來一般……,她不禁問東林道:“怎麼有一股難聞的氣味?難不成這附近的草叢裏有死老鼠嗎?東林,你聞到了沒?”
“沒有,很好吃呀!你感冒了吧?怎麼我什麼都沒有聞到?”東林答道。阿蓮的頭發一直垂了下來,好像是夠到了在凳子上,一陣發絲的幽香鑽進了東林的鼻孔,他道,“阿蓮,你的頭發好像是長了許多哦。”
“是啊。”阿蓮說,然後似乎是望了他一眼便轉過頭去。
東林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因為得了嚴重的眼疾,醫生說他是青光眼,不及時治療的話隨時都會失明的。東林去她租住的地方養病,那時節恰好是緊挨國慶長假,東林提前請了兩個星期的假,就從學校跑出來找她。他們整整有半個月在一起。那時候,阿蓮不僅幫他支付藥費,還細心地照料他,照顧他到病好為止。
他們倆坐著互聊了一會兒,突然間一陣輕柔的風鈴聲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這聲音漸漸地響了起來,越來越清晰地傳入東林的耳朵。不知怎麼地,東林聽到這溫柔的風鈴聲,心裏麵卻沒來由地升起一陣難言的恐懼。這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持續了好幾分鍾,一直到那風鈴聲漸漸消失為止,東林上牙齒與下牙齒打架地對阿蓮說:“阿……蓮,你……你有沒有聽到風鈴聲?”
阿蓮愕然:“你胡說什麼,那裏有什麼風鈴聲?”
東林說:“可是我明明聽到了呀,而且不知怎麼地,我還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
心裏卻想:難道我的神經又出現問題了?
阿蓮長發披肩,坐在他的身邊,東林嗅到了她發絲拂動時傳來的陣陣香氣,東林道:“阿蓮,你好像比半年前苗條許多了。”
“是啊,我都輕了十斤了呢。”
“是不是沒有吃的還是什麼的呀?”
“不是,那像你呀,是累的!”阿蓮一臉壞笑地對著東林的耳朵說。
心裏卻自己嚇了自己一跳,心想:我怎麼突然間胡說八道起來?好像我的意識被什麼控製了似的?
東林聞言,心裏瞬時升起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
“阿蓮,你現在是一個人在住嗎?”
“不是,是和一個男的。”阿蓮又口是心非地說。
東林沒有語言,但想:兩個星期前不是說好的了嗎?是你親口對我說的,要我一畢業找工作的時候就和我一起,並一起去找工作,怎麼突然間就出爾反爾了呢?
“我才不相信呢。”東林淡淡地說。
阿蓮的語氣開始變得淡淡的了,沒有以前期待東林的反應和那股熱情。東林不知說什麼好,茫然中,他突然覺得他的心與她的心相隔得好遠好遠……
突然,阿蓮覺得自己的後腦勺好像被人用手指狠狠地“啄”了一下,自己幾乎被嚇了一跳,瞬間不由心頭火起,於是大聲對東林道:“你別那麼無聊好不好?我們的關係算完了。”然後又對自己沒來由地說出後半句話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