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張燦爛的笑臉,心裏甜甜的。她沒有大家閨秀的溫柔恬靜;沒有名派俠女的高傲睥睨;沒有出塵脫俗的美貌;沒有婉約優雅的氣質,但她就是有一種魔力,讓他無法忘記。她那不羈的話語,落水的狼狽超可愛。回味著她一身濕露露散發著水藻氣味的體香,很是醉人。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一晚上想的都是她?隻是萍水相逢,為何如此難忘?師父的五十大壽,她會來嗎?會吧,因為“白玉劍客”張風雷會來,想到張風雷,他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毛芳也無法入眠,在前廳焦慮地踱來踱去,父親五十大壽,各門各派的請柬都已送達,籌備壽禮所需的物品也陸續采買齊全。鬼塚怎麼還沒回來?她派他和幾個弟子采買糧食,同去的人說:他們行至半路,看見兩個人抬著擔架鬼鬼祟祟地進了樹林,鬼塚覺得可疑,去察勘一下,至今未歸。她並不真擔心鬼塚的安危,一個打雜的小廝,管他死活?這隻是一個借口,事實上,令她寢食不安的是另一個人,隻是女兒家害羞,難以啟齒。他今天怎麼了?一晚上都六神無主,無精打采,是在惦念那個叫“丁寧”的女子嗎?不,她應該自信,那個丁寧從裏到外透著粗俗,論相貌、論家勢、論武功,沒一樣可以與自己相提並論,雲奇師兄不會喜歡她的。可是心裏為何還是不安?總覺得有不祥之事要發生。
雲刀門比整個綠野仙蹤小區還要寬闊,亭台樓閣各具特色;花園、水榭、回廊匠心獨具;演武場設施完善,每一處都精雕細鏤,巧奪天工。
丁寧興致勃勃要夜覽雲刀門,鬼塚迭忙相攔,憂心忡忡地說:“別亂闖,快隨我去前廳。”說著拉著她掃興地快步走開。
邁步入前廳,見到毛芳愁眉深鎖,鬼塚戰戰兢兢深施一禮,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大小姐。”
毛芳瞥他一眼,抬手賞了一記耳光,喝道:“為何不戴鬥笠,這副鬼樣子想嚇死人嗎?”
鬼塚的臉火辣辣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如匕首般鋒利的言辭挫進他的心口,垂下頭,萬般悲痛化作無奈的沉默。
丁寧疾惡如仇,俗話說:打人莫打臉,說人莫揭短,這毛芳也太不厚道了。她上前一步抱不平地喝令道:“wc,你這是賤踏人權,侮辱人格,趕快向鬼塚道歉。”
毛芳這才注意到她,想起雲奇神魂顛倒的模樣氣就不達一處來,現在還敢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更令她厭惡至極,恨恨地揮手又是一記耳光,吼道:“你是什麼東西,敢教訓我?”
丁寧左側臉頰頓時腫起一座五指山,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屈辱的淚含在眼眶中,她沒有讓它流下來,哭——是弱者的專利,她不是弱者,她要討回來。“啪”還毛芳一巴掌。
鬼塚驚呆了——這位雲刀門大小姐自幼嬌生慣養,在武林中又小有名氣,即使和人有爭執,對方也會看在“霹靂斬雲刀”和雲刀門的份上退讓三分,這應該是她平生第一次吃憋。這個丁寧還真膽大妄為與眾不同。
毛芳捂著紅腫的臉愣愣的,半晌才回過神來,怒起心頭抽刀便砍。
鬼塚拉住丁寧左躲右閃,連連求饒:“大小姐手下留情……”
毛芳更怒不可遏,索性連他也一勺彙,刀勢如風,寒光閃閃,兩人上竄下跳,輾轉騰挪,廳裏的家具陳設“劈裏啪啦”砸個粉身碎骨。
雲奇聽聞打鬥聲,持刀而至。見廳內一片狼藉,毛芳兩眼充血,鋒芒畢露,鬼塚躲躲閃閃,應付十分吃力。此時,毛芳一刀劈頭蓋頂,鬼塚向旁一閃,毛芳刀鋒一轉,橫掃千軍,鬼塚迭忙頭向後一仰,刀刃貼著鼻子掃過,直掃向丁寧,這一刀砍下,丁寧必身首異處,說時遲那時快,雲奇身姿一展,飄然已到三人中間,一手推開丁寧,一手刀磕開毛芳的刀刃,又幾個轉身,競將毛芳的刀壓在自己的刀下,驚呼道:“師妹,住手!”毛芳一見雲奇,氣得一跺腳,收刀入鞘,嘟著嘴氣呼呼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