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道具本身的因果之力的確生效了,但是卻和裴辰設定的裏世界規律運行發生了某種不協調。畢竟一個空間想要穩定存在所需要的各種規則與參數不知道有多麼繁瑣細致,就算是裴辰毫無心理負擔的直接複製了現界的物理規律,但是在某些方麵還是得自己動手添加或者刪減某些規則參數的。
平時運行倒是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但是過高等級過於純粹的、能夠扭曲法則的力量卻非常容易造成在其中造成衝突。因為確切的說,直接涉及到因果律本身的力量的確已經屬於法則級別的了,完全足以在發動的時候按照順位序列修正其經過的空間,使得一切都還原到真實的原來麵目。
要不是裴辰已經回來開始主持大局,並且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樣的異常,隻怕裏世界就得被阿爾卡特的魔法卷軸生生撕裂一角,出現一個虛空大洞了。換言之就是他察覺到異常之後,第一時間以浩瀚的神性力量生生壓下了等級更高的因果之力,確保裏世界的亞空間本質絕對不會被因果的力量波及到——
幻想與真實交彙,隻能夠是被真實所同化。
亞空間終究比不得現實空間,無論哪種性質的都好,一旦暴露出來也隻會被現實世界覆蓋消除掉。所以作為幕後黑手的某個妖怪,怎麼可能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在他這樣的暴力幹涉之下,阿爾卡特的道具激發的因果之力並沒有被消除,而是轉向了另一個奇怪的方向。嗯,這麼說吧,裴辰保住了裏世界沒有受到損害,但是卻無法第一時間徹底消除那道因果之力,而道具發動起效也隻不過就是一個瞬間的事情罷了……
於是在這樣的多個巧合的因素交織之下,裴辰設定的儀式規則才是其中最為薄弱的一環,於是就被強力扭曲了部分。於是本來隻有弑神者和神靈才能夠組隊的規則暫時被屏蔽扭曲,阿爾卡特和沃班侯爵兩個弑神者陣營的成功奪取了一個組合的名額——
不但阿爾卡特一臉懵逼,沃班侯爵氣得差點兒腦血管都爆掉,就連裴辰都是囧囧有神的臉色。誰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發展,阿爾卡特覺得自己浪費了一張昂貴的道具,卻什麼都沒有換回來;沃班侯爵卻是第一次遭到這樣的羞辱,不但被人頭一遭在身上留下了戰敗的烙印,自己也還被迫成為了那人的仆從。
至於裴辰卻是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小概率的可能,還硬生生破壞了自己對於整個魔法儀式的規則整體,兩人現在估計成為了七個組合當中最奇葩的那一個了——如果後來的那幾組比較守規矩的話,大概就是這樣了。
“媽蛋,這叫什麼事……?!”剛剛才發動了術式轉變的效果,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略微有些惱羞成怒的妖怪微眯著眼睛,決定好好讓這兩個家夥嚐試一下開服大禮包的分量。
……
……
沒等一如既往的優雅體麵的阿爾卡特從失落之中回過神來,也沒到等狼狽不堪血跡斑斑的沃班侯爵從憤怒之中做出選擇,四周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紅與黑的風格,飄零的餘燼,扭曲的建築之中的大片陰影似乎有什麼蟄伏其中,正在不住的蠕動。蒙上灰塵的街道變得灰茫茫的,有些地方還出現了奇怪的漩渦,有著粗壯漆黑帶著黏稠體液的巨大觸手從中探出來。
十秒鍾不到的時間,整個世界就都變了畫風,之前還隻是灰蒙陰沉暗色調,結果在天空徹底黑了一下之後,緊隨其後的卻像是之前的那種純粹的黑暗激活了這個世界的什麼特殊極致那樣,一下子整體畫風都給變了。
同時變化的還是兩人的臉色,因為明顯可以感受得到,那是赤果果絲毫不加以掩飾的、來自世界的惡意。而且他們兩人追逐廝殺了好一段的時間,直到現在才終於是分出了一個結果,才算是停手不戰。即使沒有什麼元氣大傷的說法,這麼長時間的接連戰鬥的消耗也肯定沒有多少水分,兩人現在的狀態都有些微妙就是了。
“法克,你這家夥跟上我,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看見四周的不知道什麼生物在地底深處探出來的巨大觸手直直向自己伸過來,吸血鬼的臉色頓時就不淡定了。之前因為意識混亂想法太多,結果忽略了賽事規則,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的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經破壞了這個活動的規則了。
——現在這是GM找上門來了?!
他並不清楚到底是誰在搞起的這個聖杯戰爭,他隻是單純的感到有趣,而且覺得聖杯之中盛放的神之血似乎很有吸引力的樣子,所以就興衝衝的接下任務並且跑過來了。但是現在看來,這明顯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不過再怎麼懊惱都好,現在應該做些什麼他還是知道的。於是阿爾卡特一轉頭對著沃班侯爵命令道,語氣非常不客氣。
沃班侯爵身體一顫,死死壓抑住下意識的就想要依言行動的肢體——禦主對從者有一定的命令權,動用令咒的時候隻是將命令權重無限增加到近乎絕對命令的地步而已——他低聲怒吼著,渾身肌肉緊繃,破碎的衣衫並沒有能夠讓狼狽的他顯得落魄,反倒是更加危險了似的。
“你……以為你能夠控製我?!”
“沃日!要不是你是我的從者了,誰特麼的有空管你!”阿爾卡特卻沒有按常理出牌,轉身就跑,根本就不在意沃班侯爵的憤怒與敵意。“管你喜歡怎麼樣,反正你死了我再找一個神靈就是了,你喜歡就待在這裏吧,拜拜了你!!”
“……”
原地留下滿臉驚愕的沃班侯爵,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隻覺得喉頭一甜差點兒沒有當場噴血而亡。這個老紳士再沒有往昔的絲毫風度,被氣得渾身亂顫,隻恨不得大肆破壞一番。
就和羅濠教主那樣,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弑神者,最強大的魔王,他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而且和羅濠教主有所不同的是,羅濠教主終究還是個女子,即使再怎麼惱怒其實潛意識也還是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女性對於這方麵並不是太看重。
至少不如男性那般看重,或許在她的潛意識當中是覺得自己早晚還是要敗在異性手上的?所以即使當時覺得屈辱,但是後來卻又很快的接受並且調整過來心態?
但是沃班侯爵就不同了,他即使不是真正的大男子主義者,也是最強的魔王。如果情緒可以用數值單位量化的話,那麼隻怕他現在所感受到的恥辱與憤怒,大抵上是羅濠教主當時感受到的兩倍還要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