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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雲,多雲,這估計是所有天氣裏最為舒適的了,尤其是初春的多雲,他比晴天少了些許燥熱,又不像陰天那樣的煩悶,沒有雨天的瓢潑,沒有雪天的寒冷。那柳葉粗細的春風一吹,就好像一切都是美好的,清新的。
火車停靠在站邊,我很慶幸,時隔多年,這兒的春風還能認識我,像個老友一樣,不遠萬裏的迎接我。我記得小時候他也是這樣的,隻不過,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他就在我身邊,隻顧著玩耍,忽視了她溫柔的手掌。
剛出站口,就看見高程舉著個牌子,上麵寫著:歡迎陳風帥哥衣錦還鄉。雖然習慣了他不著邊際的樣子,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讓我十分難堪。人們絞盡腦汁的思考陳風是哪位大明星,我在絞盡腦汁的思考要怎麼繞過他出站。
“陳風!這兒呢!這兒呢!跑什麼啊。”
我終究沒逃過他的毒手,他坦白的向眾人公布了我就是那牌子上的陳風,人們的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兩秒後,他們好奇的目光逐漸變得不屑,而後離開,更有甚者,嗬嗬一笑。
我來不及跟高程說些什麼,拉著他就往站外走,當你覺得在一個地方十分丟人的時候,最好換一個地方。
“你是不是記恨我當年上網被抓把你供出來了?”出站後,我嚴肅的看著高程。
“沒有啊。怎麼了?你的內心遭到譴責?回來要跟我坦白從寬?”高程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的內心倒是沒什麼譴責,但高程的譴責確實讓我無地自容。
“那你就是記恨我煽風點火,讓你跟餘小燕分了。我就知道你小子現在還惦記著她。”我這次十分篤定。
但高程依舊迷茫的看著我:“沒有啊。”
“你別跟我裝,當年你分手才一個月就後悔,找人複合,平時看你能說會道的,一遇到事兒了就結巴,說兩句說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跟哪部電影學的就強吻,還非得沾點羅曼蒂克,來點法式風情。人不配合你你就舔人牙齒,昨天的韭菜都讓你吸出來了。”
我嘴下不留德,高程開始憤怒,可事實是存在的,他無法扭曲事實,就開始互相揭短:“那也比你爬水管把水管爬斷了好。”
小時候我家住在老式居民樓,孩子時期的我老丟三落四,要不出門時鑰匙不願意跟我出門,要不回家時鑰匙還想在外麵玩會不跟我回家。於是我要麼在寒風中,或是在百無聊賴中,等我媽下班,要麼我就另辟蹊徑,我始終堅信,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我家的水管是暴露出來的,因為特殊時期的緣故,我們單獨弄了一個獨立水表。這有沒有利於我家年紀尚小的我不太清楚,但一點鑰匙發脾氣,這水管是有利於我回家的。於是別家小孩爬樹,我就爬水管,許多次,他都是我回家的唯一路徑。可老化的水管終究是沒能經受住我的摧殘,在某一次鑰匙不願意跟我出門時,怦然斷裂。我摔了個四仰八叉,水管的水流化成了城管大隊,將樓下的違章建築幾乎要拆除,不過功敗垂成,因為我媽回來了,把總閘給關了,水管最終喊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