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康睛哀嚎:“不是吧?”

妹控的哥哥見不得妹妹有不順心的。“不用電話小嘉會來的啦。她要不來我負責把她綁來!”話一落立再遭到一記爆粟子吃上。

康睛表麵裝乖,內心則嗬嗬地笑看著被硬漢康爸整得老慘的妹控哥哥。真是個超級笨蛋的妹控!

晚上十點鍾的時候,康睛讓康家叁全回家去。

康家叁當然不會同意了,但康睛堅持,她說今晚她想取下義眼睡覺,這是她失憶後第一次把義眼取下,所以她不想有旁人在引起她不自在。

身為家人一路陪她痛著,康家叁當然明白她心中的傷痛,盡管掛心不下,但為了她好受些也隻能由她了。好在家裏離醫院不遠,也特別拜托了值夜班的護士,在千叮萬囑、康睛也保證有事一定會打電話給他們,叁人才稍安了心讓康睛獨留在醫院。

一人的病房,好安靜。

病床上,康睛臉正麵地對視著床牆上一片大鏡子裏的康睛。這片鏡子是妹控哥哥在今天傍晚時給她裝上的,並不是私自偷裝,康爸與這家醫院的院長熟識,是得了院長的特許批準動工的。

鏡子裏麵的康睛,左眼的義眼片已取下,此刻她的左手掌遮住左眼,右手手指輕撩起右邊的劉海,鏡子裏清晰地呈現出康睛的五官。

一一打量後,她發現鏡子裏康睛的臉蛋比昨天從康媽包裏拿出的小鏡子看到的還要美許多。

精致的臉蛋,白皙的肌膚,高挑的身材,嗯…雖然胸部有點小,但胸形卻很美。若沒發生車禍,這女孩的外貌該是多少人豔羨的啊!

車禍真的讓這女孩失去了很多。一隻眼睛,雙腿的行走能力……驕傲、自信,甚至生命……

她現在在哪?什麼時候會回來?還是已經?

鏡外的康睛對鏡內的康睛輕勾了下嘴角。康睛,其餘你並沒有不幸到也要走上自殺這一絕望盡頭,你有疼愛你的父母,有寵愛你的哥哥,還有一個很在意你的好朋友。有可以留戀的還是該留戀的……

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抱歉,我沒想要告訴你。那是已不需要在這人世的名字了。

好了,就跟你說這麼多了,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把你當聊談對象說話,我們之間並不需要有交情,你醒的那一刻就代表我已不在,借住在你身體裏的日子會給你保管好你這副軀體的。

動作緩慢地挪位,背對了鏡子後,康睛閉上眼沉入自己的世界……

她沒有精神錯亂,她也沒有失憶,但她的意識進入了這個叫康睛女孩的身體裏。

這一切如此的詭異,這一切多麼地令她想發笑,但這一切又不是毫無關係。老天爺在懲罰她,這就可以解釋了。她用自殺逃開了一切……

自殺,是的,她也自殺過。與康睛一樣,也是割脈,位置似乎也一樣,但她沒有未遂,從昨天報紙上看到的日期還有今天報紙的再確認,她能肯定她那個軀體已經死了。她是在一年前自殺的。

進入康睛這樣的身體,她並沒有受到打擊,對康睛也生不出同情來。不是她沒有感覺,她隻是不想再重複一次經曆過的情緒而已。

看不見的左眼,她也有一隻,隻是她沒有向康睛一樣有用義眼去填充失去的眼球。

不能行走的雙腿,她也有過一段日子,後來她靠著“毅力”從輪椅上脫離了出來,如果軀殼沒有死去的話,拐杖會陪伴她一生,她也是右腿傷得比左腿嚴重。

……

是呀,她與康睛很類似,她們都因為車禍失去了些東西……隻是她失去的比較多而已。那天她說什麼呢,“爸、媽,我們下次再來這裏玩。”刹車聲刺穿耳膜,她沒聽到父母的回應,醒來後也再永遠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世界隻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該讓自己也消失掉才對。

那個人不該走近她的,不,是她不該抓住對方不放,沒有那樣的話,痛苦就隻要自己一人承受就好。

不可惦念的人,不可顛覆的感情,一開始就不該把那隻手伸出去……就像她不該選擇隻流半邊眼淚。

「你真是個殘酷的人!」

她承認。

以死,她了結了一切。她什麼也沒有了,她也什麼都沒想要了。

但她似乎並沒有為自己做過的殘忍事給出補償,所以現在讓她進入到這個與生前的她一樣有著殘缺的身體,是為了懲罰她是吧?

幫這女孩再站起後,我就可以永遠地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