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總是盡量地多抽出時間去看她。
以為康睛會漸漸地從陰影裏堅強地走出來,但就在兩天前的晚上,她卻突然在房間裏割脈自殺了。送到醫院來的手術過程中,心髒還曾一度停止過跳動,醫生宣布死亡的下一刻又突地再跳動起來,生命總算挽回了,但一直昏迷不醒著,直到今天中午12點多時才終於醒了過來,卻又多了項精神創傷引起的創傷性失憶。
這回,她把自己給完全封死,也不再對任何一人手下留情了。
“這麼隱忍著有意思嗎?”康睛有些粗暴地托抬起顏嘉的下巴,“明明覺得被傷害了為什麼不說出來,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同情,才會縱容出我以死告結一切的自私行為的!”
顏嘉的下巴被抓得好痛,卻不及心裏感受到的麵前這道絕望悲哀的眼神刺目進來的那種痛的萬分之一。右手抬起,不是想推開康睛反抗,手心溫柔地輕撫在康睛臉頰上,疼惜的祈求說道:“求你呢……別再露出這種表情好嗎?”
康睛盯看著顏嘉,沒有說話。
室內一度沉默得可怕。
在顏嘉下巴被康睛不客氣地甩手開後,她看到康睛臉色恢複了平靜,也再次聽到了先前那種沒有起伏的語調——“還真是會說些讓我討厭的話來。”
這一次,顏嘉沒覺得這種語調會帶給人悲傷的心痛,莫名地,倒有種安心了的感覺。所以,可能是被這種莫名給支配了感覺吧,傷人的言語聽在耳裏沒有一點傷害的意思。
見康睛把頭部後仰靠在床頭板上閉眼著,她給問道:“你是要睡了嗎?”
閉著的眼打開,有一絲不耐寫在裏頭。“吵死了。”
顏嘉聽後覺得有些委屈。“我隻是想說幫你放平躺下睡著會舒服些。”
但話一出口後她立覺得不妥。沒錯,雖然康睛現是腿腳不便著,但也不是個連自個水平移動地挪個位置的動作都做不了。先前康睛可能是突然的興致才會首次開口要求她扶她,但自己卻因剛剛的能幫到忙而太過欣喜竟忘了康睛的自尊心是有多強,現說出這樣的話來康睛肯定覺得被她給傷害到了。
怎麼辦……要怎樣才能補救回方才失誤出口的話?
在想了好久都想不到的最後情況下,顏嘉隻能以“對不起”三個字來表達歉意。剛要張嘴,康睛一句不耐煩的催促聲就將她的口給封住了——“可以放平我躺下了嗎?”
顏嘉有些吃驚地訝看著康睛。“咦?那個,你是說……你不生氣了啊?”
康睛的眉皺了,“我想我現在很想生氣。”
“嗬……”顏嘉馬上討好道,“那就別氣了!我現在馬上放平你躺下。”臉上還附帶傻笑。
康睛的眉頭有更皺緊的趨向。這討好的話怎麼聽的那麼讓人不爽著呀?但看著某張傻笑的臉,哎——還真是有種有氣無處出的無力感。算了,她現在真的是很累很需要休息。
眼合上的下一刻,康睛感受到身體被一雙溫柔的手圈抱起,然後在那雙手離開後,她的身體被舒服地放平著躺於床上。
如果明天醒來的還是我,我會還你這份溫柔的。——意識模糊前康睛的最後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