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嘉反應過來，知曉他離得這樣近是不對的，慌慌張張的想像往日一樣拿出威嚴嗬斥：“放放放......放肆……”
話一出口，華嘉的臉又紅了幾分。
結結巴巴，又顫抖的厲害，哪裏有半分威嚴可說？
少年郎輕笑一聲，不知是不是華嘉的錯覺，那笑聲中仿佛有些寵溺。他微微退開了些，笑盈盈的看著她，學著她方才的模樣：“放放放......放肆~”
微調上揚，故意逗她。
華嘉又羞又惱，將團扇衝著他的臉丟過去：“混賬東西！”
謝辰星接著，拿在手裏，臉上仍是那欠揍的笑，偏他還恭恭敬敬的拱手：“喲~臣下謝公主賞賜~”
華嘉趕忙把扇子奪回來，氣呼呼的瞪著他。
“生氣了？”
“本公主寬宏大度，豈會與你這樣的兵魯子置氣，有失本公主身份。”
華嘉倔強地仰頭。
謝辰星看周圍將士們都看她，低聲道：“這裏到底都是男人，公主來，對你名聲不好。”
華嘉猶豫一瞬，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貴女們私下都議論我跋扈張揚不知禮數。這樣的名聲我都背的了，來軍營又怎麼了？”
話說的無賴，卻也藏了幾分幾不可見的委屈。
這樣倔強，讓謝辰星想到了草原遊牧民族養的羔羊。
謝辰星故意曖昧的逗她：“也行，反正我謝辰星隻愛美人，也不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名聲。你說，我們是不是天生的一對兒？”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狀似桃花，鼻梁高挺，皮囊生的好看，又這樣說，華嘉心裏一陣陣的亂。
“才不是呢......”
抬眼看他仍是笑盈盈的，似乎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鬧脾氣。羞得她聲調又高了幾分，“才不是呢！”
“才不是！”少女羞憤，跺了跺腳，提起自己的裙擺跑開。
華嘉回到自己的宮殿，撫了撫自己的心跳。
“怎麼跳的這樣厲害......”
華嘉摸了摸額間的花鈿，少年那句似是戲謔又像是誇讚的話語攜著暖風一起吹到了華嘉耳邊，耳根微微發燙。
好看嗎？
都城時興花鈿，她曾不屑於這些，也自認樣貌及不上那些貌美女子，卻還是抱了希望精心打扮。
能得誇讚，是意料之外的。
竟是完全忽略了謝辰星起初說的那句：“樣貌平平，我怕還不至於饑不擇食。”
謝辰星深夜躺在梧桐樹粗壯的枝幹上，瀟灑的將雙手墊在腦後，仰望著星空，心中思緒千萬。
海棠呢？
興許嫁人了吧。
也不知道那個書生對她好不好。
謝辰星心中再牽掛，也知曉不能再去打擾海棠的生活。
在他拿出積蓄為海棠贖身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明白自己與那個可憐的女子再無交集。
天涯茫茫，再無相見。
今夜的風有些冷，他坐正身子微微斂眸，正巧看到隔壁院子寧甯與謝雲星在月下對飲。
謝軒曾那麼多孩子，大多夭折於繈褓之中，唯有高氏帶著他苟活了下來。
妻妾成群，麵對的煩惱就是後院起火。
從一而終，麵對的煩惱大約隻有子嗣。
謝陳氏自從得過那一場大病之後，鮮少再管謝雲星夫婦的事。嫡子都不大管了，更何況他這個庶子。
如今閑散官職在手，家裏也一片祥和，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