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傅三小姐開了口,於是在坐的各位賓客再不客氣。這些人的身份地位不同,有些人還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山珍海味,連吃帶拿,除了吃得肚子滾圓之外,隨身帶著的荷包裏也被珍珠擠得脹鼓鼓的,這才心滿意足地起身而去。
傅清玉與七小姐傅清敏吃得半飽,並不是故作斯文,而是這些海味畢竟腥味太重,吃不慣。所以傅清玉對於每道菜,不過動了兩下筷子,純粹應酬一下而已。
饒是如此,整個飯席下來,臉上的笑容好像僵住了一般。
這一點,傅清玉十分佩服傅三小姐,整個宴席上始終笑意盈盈,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宴席一散,傅清玉終於緩了口氣,看來這樣的宴會還是少參加為妙,實在太累人了。不過說起來,自進入傅府之後,她還沒有參加過如此隆重的宴席。
傅清玉拉著七小姐傅清敏正準備離開,背後傳來傅三小姐溫柔的呼喚聲:“六妹妹、七妹妹請留步。”
傅清玉苦著臉,朝傅清敏眨眨眼睛,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已換上了燦爛的笑容:“三姐姐,有事嗎?”
“哦,也沒有什麼事情。”傅三小姐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自我出嫁之後,回府的日子不多,難得見到兩位妹妹一麵,兩位妹妹就陪姐姐聊聊天吧。”
“我們倒是疏忽了,哪有姐姐親自來請的道理?姐姐是客,我們理應陪著姐姐的。”傅清敏說完,迎著傅三小姐走了過去。
看這情形,傅清玉也隻好帶著冬蕊與冬梅跟了過去。
大廳裏,幾個丫頭婆子在收拾著桌上吃剩的菜肴。傅三小姐便帶著大家去了隔壁的一個小花廳裏喝花聊天。
“這段時日不見,七妹妹怎麼越發清減了?”傅三小姐傅清菲含笑看著七小姐傅清敏,關切道,“七妹妹一向身子孱弱,在平日的飲食上可要尤為注意。還有,千萬不要太過於勞神勞力,不然的話,這身子是很難養好的。”
傅清玉看看七小姐,接口道:“三姐姐說得是呢。這個七妹妹呀,別看平日裏文文弱弱的,性子卻是最要強的,平日裏一有空閑就到我院子裏學畫,還有啊,這天氣越發的熱了,我怕她中暑,勸她不要跟著我去賽馬,她就是不聽,還說什麼六姐姐做得來的事情,我憑什麼做不來!我可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三姐姐應該幫我勸勸她才是。”
“這可不好。”傅三小姐皺眉道,“七妹妹這病可是最忌勞神傷氣的,妹妹怎麼自個兒不注意呢?要是真的落下了病根的話,那就麻煩了。”她瞅著七小姐笑道,“如果姐姐沒有記錯的話,七妹妹明年也該及笄了。如果被外麵的人知道七妹妹一副這麼孱弱的身子,那就不太好了。”
“我看起來有這麼弱不禁風嗎?”傅清敏若有所思地撫了一下臉頰。
“還說沒呢。”傅三小姐嗔怪道,“這下巴是越發的尖了,看看這手,怎麼瘦成這個樣子,還看不到一絲血色……”傅三小姐執起七小姐的手,臉上有惋惜的神色,“七妹妹可是一副好容貌,就是給這病給拖了,要不然的話,這提親的早就擠破門檻了。”
“三姐姐說笑了,我也沒有那麼弱的。”七小姐抽回了手,有些不自然道。
以前的時候,是拿了身子孱弱為由,避開了大夫人的迫害。不想如今,這體質太差的問題倒成了自己以後婚配的一個阻礙了。
想到這,七小姐不由蹙緊了眉頭。
傅清玉察顏觀色,馬上明白身邊這位十四歲女孩的心思。是啊,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嫁錯郎,不然的話,一輩子就完了。
本來,傅清敏自從接受了傅清玉開的膳食藥方之後,經過一番調理,身子已經有了一些起色的。
不過,這些日子突然消瘦下來的原因,可能真的是因為好強心理在作怪。她去學賽馬,傅清敏非要跟著去。而且,學得比她還認真,一個弱不禁風的身子,在太陽底下曬那麼久,能吃得消嗎?這一點,倒是自己疏忽了。
但是……傅三小姐也用不著這麼明著提點七小姐吧,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說是先提醒七小姐要把身子先養好,然後讓四姨娘給她安排親事嗎?
“三姐姐說得是,這人就得有一副好身子。“傅清玉笑道,“我決定了,今後啊,七妹妹要來找我學畫畫的話,那我決計是不教的了。什麼都不做,專陪七妹妹多走走,多動動,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看你們姐妹兩個,感情多好了,我這個做姐姐真的要羨慕死了。”傅三小姐於是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朝傅清玉問道:“六妹妹平日裏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