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以來,舒解憂查抄了不少賣官鬻爵的官員,其中大多都是拓跋鈺修的屬下,舒解憂的辦事能力很強,但卻與昔日恩師結下了梁子,這一次,明月不問也知道,必定是這新上任的吏部尚書又查到了什麼。
“賢妃娘娘?”舒解憂倒是難得的關心起了後宮的事情。
明月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點頭,隨之問道,“你若有重要的事情,我可讓奴婢去賢妃宮中將皇上請出來。”隻是看著舒解憂的臉色有異,明月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可舒解憂卻緊蹙著眉頭並不言語,這等樣子的舒解憂倒是很少見,必定是碰上了什麼棘手的問題,“發生什麼事了?”明月問出聲來,想著自己也能夠給舒解憂建議一二。
舒解憂看了看明月身後的隨從,不言而喻,明月回頭笑道,“我與舒大人有些事情要說,你們在這兒等著。”
隨著舒解憂往前頭而去,在那無人行走的幽徑停下腳步,明月看向舒解憂,舒解憂猶豫許久才道,“我昨日到小蓮家中查看。”
明月一開始並不在意,但想起小蓮是誰的時候,才猛然驚起,“那個小蓮!”那個引明月進入圈套的小蓮,看著舒解憂,隻等著舒解憂開口。
“小蓮本是梁都城郊之人,家中十分困難,可數月之前,得了筆橫財。”舒解憂頓了頓,看向明月,那意思不言而喻,大概是說小蓮也是為錢辦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小蓮剛剛進宮的時候,是在東宮當差的,那個時候還是前太子蕭承天在的時候,而後當今皇上入主東宮,她便被派遣的去伺候蘇良娣了。”
蘇良娣便是蘇小婉,明月看著舒解憂,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也就是說小蓮的舊主人是蘇小婉,可為何她要害蘇小婉呢,“難不成,是因為蘇小婉素來對小蓮不好?”
舒解憂聽此搖搖頭,反而一笑,“你果然還是將事情想的太簡單的。”舒解憂微微揚起頭來,看著這天色良好的藍天,微風襲來,卻有一種屬於秋季的涼意,“蘇小婉對小蓮一向很好,甚至還為小蓮的哥哥劉二在宮中謀了一份侍衛的官職,隻是不知道為何,蘇小婉成為賢妃之後,小蓮卻被派去了掖庭。”
“那你是什麼意思?”明月還是不懂,蘇小婉若是對小蓮如此好,小蓮又怎麼能為別人辦事,害蘇小婉的孩子呢,這未免也太過恩將仇報了。
明月如此疑惑,在舒解憂眼中看來更是愚不可及,可這事實的真相,也的確不是常人所能夠猜到的,舒解憂猶豫許久,才對著明月緩緩道,“我的意思是說,小蓮從頭到尾都是為蘇小婉辦事!”
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明月在想清楚的那一刻恍若雷劈,“你說?是蘇小婉讓小蓮引我過去?”晴天霹靂,蘇小婉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才讓小蓮傳話,讓明月卻她宮中,隨之她帶著蕭默而來,將她抓個正著。
“不可能啊!”明月驚呼出聲,“若是蘇小婉看著小公主被人殺害,必定是去找太醫,又怎麼會想到害我呢,她悲傷難過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若是尋常之人,看著女兒死了,必定是如此,哪裏還有別的心思去害人,可蘇小婉卻不同。
舒解憂看著明月這不置信的樣子,早在意料之中,舒解憂拉住明月,讓明月鎮定下來,接著說道,“我怕這蘇小婉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她根本就是在賊喊捉賊!”
明月猛然之間步子都站不穩了,一陣踉蹌的往後退,這種可怕的想法,從未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但現在就從舒解憂的口中而出,舒解憂說話向來有分寸,做京兆府尹的這麼多日子,破過無數冤案,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見過,親母殺女,在舒解憂看來,也隻是因為權利誘人,想要從中謀利。
“我曾聽說,蘇小婉一直以為腹中骨肉乃是皇子,生下小公主之後一直都不太高興……且小公主先天不足,素來體弱多病。”
舒解憂的聲音還在明月的耳邊回旋,明月分明知道,蕭默對蘇小婉自作主張本就有異議,但念她已經有了身孕,也沒有別的辦法,隻是放棄了她與楊皇後抗衡,蘇小婉生下公主,並沒有對楊皇後有任何影響,蕭默才決定與明月來做這個危險的事情,生死都握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