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這孩子就是要多在外頭走動,才不會生病,早晨的太陽正好。”蘇小婉沉吟良久,頓了頓,才一陣笑意道,“臣妾倒是忘了,皇後娘娘還沒有做母親,自然是不知道的。”
話中帶刺,是所有人都能聽出來的,可坐在一側的蕭默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飲著茶,並不言語,楊皇後看向蕭默,本指望著蕭默說幾句話,蕭默這樣子倒是讓楊皇後尷尬了許多。
“賢妃娘娘此言差矣,小公主女兒嬌貴,自然要在宮中教養,又不是皇子男兒,才要從小在外曆練。”明月接過話來,不善言辭的楊皇後臉上也得意幾分,“還是平兒說的極是,賢妃還是快些帶小公主回宮吧。”
蘇小婉臉色不變,雖被明月挖苦並沒有生到皇子也沒有發作,反而笑道,“隻是想來問問,過幾日就是小公主的百日酒,皇上打算安排?”就算是已經剩下了孩子,蘇小婉的傾國容顏依舊不變,不過幾月之間就恢複的很好,笑起來的時候也如當初一般的傾城,總是會讓人沉溺其中。
“這是朕的皇長女,自然是要大宴群臣的,全憑婉兒喜歡,至於小公主的封號,還是待朕再斟酌斟酌,一定取個最好的。”良久沒有出聲的蕭默,對著蘇小婉的時候,倒是和顏悅色,讓一側的楊皇後心裏頭莫名的不太舒服。
蕭默站起身來,倒是將蘇小婉懷中的小公主抱了過來,“來,給父皇笑一個。”這場景,倒是不能讓任何插進去,明月站在一旁,看著楊皇後臉色鐵青,蘇小婉又是一副得意神色,才知道這後宮之中倒不是暗中洶湧,就在這表麵上就能看的出來。
明月倒是記得當初蕭邕在位的時候,雖然徐芳儀一人獨寵,卻也沒有這樣的場景,隻因如今後宮與外朝相連,各種爭鬥也都是放在明麵上,好在芙蕖不陷入其中,不然明月也要捏一把汗。
想到芙蕖,明月又是一陣愁……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無非是蕭默跟著蘇小婉回了宮,就算是蘇小婉沒有生到皇子,單單憑一個牙都還沒有長齊的丫頭也能夠將蕭默從楊皇後身邊拉走,楊皇後在殿中氣的不輕,連手上的杯盞都往地上砸去,把殿中伺候的奴婢們倒是嚇個不行。
茶香四溢,明月站在一側,看著那杯盞之上的茶葉還漂浮著,明月躬下身,將碎片收拾好,“周平兒!”玉階之上是楊皇後的怒斥,“本宮帶你進宮不是讓你做這奴婢的事情,是要讓你將皇上帶過來!”楊皇後被蘇小婉氣的不輕,隻好將這怒氣發泄到別人的身上。
鮮血與茶水合在一處,明月被楊皇後驚嚇,一時不慎,倒是讓自己吃了虧,明月站起身來,看著此刻沒了往日儀態的楊皇後,“給本宮滾出去,若不將皇上從蘇小婉那裏帶過來,你就從哪兒來的就給本宮滾哪兒去!”楊皇後將桌上的點心全數掀翻,若不是氣急,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明月連忙往殿外走去,跨過門檻還能聽到楊皇後的聲音,想著一個女人若是生起氣來,倒是不比男子差,楊皇後一時不能消氣,明月也不能真去蘇小婉那裏將蕭默給拉過來,隻好在園子裏頭閑逛,忽然看到以前自己常去的荒廢路徑。
明月信步上前,在那清冷之地留下腳步,微風微微揚起身側快有一人高的雜草,像是許久都沒有人來過這地方了,夕顏宮在正午的陽光下格外的耀目,夕顏花隻有少許盛開,卻頗有幾分氣勢,早年冬日都是明月在這裏打理,沒想到,花開的這般好,明月綻出笑意,蹲下身,看著夕顏盛開。
站起身來,往宮內而去,滿是灰塵倒是讓明月不禁咳嗽,隻是推開內室的門,入目的卻是一派清明,畫像上的宸妃正言笑晏晏,宣紙之上卻絲毫沒有塵埃,連帶著床榻桌椅都是格外的幹淨,伸出手去,卻沒有一點汙垢。
常常有人來這裏打掃?明月滿是疑惑,倒是沒想到這荒廢已久的庭院還一直有人打掃,明月跨過門檻,站在畫像之下。
香案之上,還供奉著瓜果,香爐繚繞,顯然是****有人前來,明月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倒是不如來上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