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正要說蕭默是不是瘋了,回頭,卻見蕭默雙手環於胸前,點點頭,用眼神示意,若是明月今夜不來的話,他是一定不會走的。明月這才想起,蕭默已經是皇帝了,不是瘋了,而是因為根本就不需要怕任何人,特別是,如今拓跋鈺修並不在。
明月渾渾噩噩的在廚房幫忙,下午睡了午覺之後,就在道觀之內打掃庭院,皇駕在道觀之後的林園之中,與道觀相隔距離也有一段,所以道觀自午間開始又恢複了原有的寧靜。
明月越想越不對,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特別是芙蕖,明月潛意識的覺得修和一定不會放過花蕊夫人名義上的女兒,明月本想去找芙蕖,可在林園之外看到處處都防守嚴密的侍衛,知道自己本事再大也混不進去的,忽然身後突然一人捂住她的嘴,她正要掙紮,身後之人卻用明月最熟悉的聲音道:“公主,是我。”
明月跟隨著後頭之人穿過冗長的走廊,在道觀後庭拐角之處停住腳步,無人之處,才覺得安全,明月正要問芙蕖是怎麼出來的,卻見到一身宮婢服飾的芙蕖從袖間拿出一根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的銀針來,針頭之上,赫然是一點烏黑。
“有人要殺我!”芙蕖連忙道,“就在這道觀之內。”
隻有呈給芙蕖的飯菜裏麵下了毒,芙蕖顯然有一刻的慌張,但隨即平靜了下來,“廚房裏,為我做膳食的是誰?”她連忙問著明月,要將這幕後黑手抓出來,她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有著自己的打算。
明月一個中午一直都在廚房幫忙,因為蕭默來到,還跟著楊皇後,所以平日裏清閑的廚房雜亂無章的很,明月根本也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飯菜裏麵下毒,她緩緩道,“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在廚房裏做了手腳。”又看了看芙蕖,滿是堅定道:“但我想著,除了修和,沒有人想要你死。”
芙蕖自然疑惑至極,心中一怔,她與修和從未蒙麵,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恩怨,平白無故的,修和又為何要她死,特別是修和還是這東山道觀的主人,是長公主的名分。
芙蕖顯然都是不置信,用眼神詢問著明月,明月知道若是不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芙蕖一定是不信的,所以就將徐芳儀陷害她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加之修和將她關入柴房,半夜的時候派人將她推入懸崖要致她於死地。
當然,整件事情,蕭默也是其中關鍵的一環,明月對芙蕖本就沒有什麼忌諱,和盤托出,將蕭默的事情也告訴了芙蕖。
芙蕖點點頭,“她很恨夫人麼?”她有些尋味,弄不清楚,為何一個梁國的長公主會如此憎恨周國的妃嬪,就連會彈奏《秋水》的人都是一條死路,更何況她如今是花蕊夫人的“女兒”。
“可能是吧。”這也是明月的猜測,“你在宮裏,這些事情要是查起來 也更好一些,你不如去問問宮中老人。”
芙蕖沉吟良久,“我隻是聽說,修和公主原先是先皇最寵愛的妹妹,但不知為何,一夕之間,先皇將她的駙馬殺了,修和公主才來到東山道觀,與先皇決絕,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她搖搖頭,說明自己的無能為力,至於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為人所知,宮裏的人都下了封口令。
芙蕖忽然臉色沒那麼嚴肅,有些戲弄道,“這麼說來,陛下對公主還是很上心的?”
她話鋒突轉,倒是讓明月一下子招架不住,看著芙蕖這曖昧的表情,連忙辯解道,“不是不是,隻是……”找了許久的借口都沒有找到,隻得低下頭去,一語不發。
芙蕖笑意嫣然,也不再細問,卻道,“陛下人還是不錯的,於國於己,公主這樣做,都是正常的。”
芙蕖變了很多……明月有些恍然,曾經的芙蕖總是會說“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愛情交易的,她將整個周國都掛在這份愛情之上,似乎覺得明月和蕭默在一起,有大半的原因是為了周國。
明月也沒有辯解,因為,芙蕖似乎很開心……
芙蕖看了看時辰,連忙說要趕快回去,囑咐著明月若是有別的消息一定要通知她,說自己的性命被別人盯著的感覺很不好受,怕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