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頓時就清醒了過來,蕭默倒是先笑了,“是麼?”
馬車還在顛簸,舒解憂將目光看向明月,忽然叫道,“明月。”
“舒大人,你恐怕是知道的太多了吧。”蕭默略帶威脅的話語響起,腰間的匕首片刻之間離舒解憂咫尺,舒解憂倒是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但明月卻知道蕭默是真的對舒解憂動了殺意。
因為拓跋鈺修……
拓跋燕給宸妃下的毒,就是拓跋鈺修獻給拓跋燕的,間接的害死了蕭默的母妃,而舒解憂卻是拓跋鈺修的高徒。
“我似乎對你們並沒有什麼威脅吧。”舒解憂臉色如常,伸出手,緩緩的將蕭默放置在他脖頸之間的匕首推開,“能不能容我說幾句話。”
蕭默憤恨一眼,才將匕首收了起來,知道舒解憂不是個不是抬舉的人,舒解憂轉而對著明月道:“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嗎?”那樣堅定的神情,不容有失。
這句話似乎舒解憂在第一次見到明月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明月搖搖頭,想了許久都未果,她雖然懷疑舒解憂是她周國的故人,但卻怎噩夢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認識他的。
舒解憂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明月開口,也隻好恍然一笑,“記不起來就算了,總之,我記得你就成了。”
蕭默素來警惕,得知舒解憂是拓跋鈺修的學生,越發的緊張,“可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舒解憂看了蕭默一眼,點點頭,“確實。”
隨之一笑道,“可若我想要害明月,早早就稟告給了我老師,將周采女是周國明月公主之事公之於眾,就算是陛下想要包庇,恐怕也難平眾怒。”亡國公主這身份本來就敏感,誰知道明月前來梁國是因為什麼,若是公布出去,恐怕偌大梁國,都沒有明月的容身之處。
蕭默或許是暫時相信了舒解憂的話,但明月此刻所想的,隻是當時離開周國義軍之時,澩明讓她前往江州,並說隻有江州刺史會替她做這個證,必定能讓她安然無恙的回到梁國。
莫非,舒解憂也是周國留在梁國的內應?蕭默在這裏,明月並不好問出口,隻是等著有單獨的機會問舒解憂。
舒解憂看著蕭默,突然追問道:“卻不知道公子是哪裏人,可是和明月一同來的嗎?”從他話中倒是聽的出來,他似乎並沒有見過蕭默,言談之中似乎是將蕭默當作了明月的親隨。
“喚我九公子就好。”明月本以為蕭默會說自己是公子凡,沒想到倒是隨手一個名字。
舒解憂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蕭默,意味深長的一句,“家中兄弟真是多,一定很熱鬧吧。”
熱鬧,自然是熱鬧,可這熱鬧卻不是誰都能享受的起的,蕭默嗤之以鼻。
才說了幾句話,前頭忽然傳來一句,“老爺,江州到了。”舒解憂掀開車簾,謙恭的低身道:“九公子和周姑娘先請。”
蕭默倒也不含糊,徑直的跳了下去,拍了拍身上未有的灰塵,明月起身,正要從車上下去,蕭默連忙伸出手,“來,姑娘家家的還是慢一點。”耳邊是蕭默戲謔的聲音。
明月還沒來得及反應,蕭默已然將她拉了下來,害的明月腳步落地不穩險些摔倒,舒解憂隨之穩步的躍下馬車,打頭的將領行了過來,開門見山道:“舒大人,我等要回長孫將軍之處複命,就送舒大人到這兒了。”
舒解憂不急不躁的行了一禮,口中不住的謝意,他在一邊囑咐著些什麼,指著那鹽車,若有若無的目光總是能讓明月察覺得到。
身側的蕭默悄聲道,“怪不得父皇總是說拓跋鈺修是個人才,他教出來的人也個個厲害。”
蕭默向來自負,能這樣稱讚一個人也實屬不易,明月隻得一笑道:“這天下奇人異士之多,殿下總會知道的。”
蕭默意味深長的看了明月一眼,忽然俯下身,在明月耳邊停留,“本王不管什麼奇人異士,要管也隻管你。”
明月揚起頭來……看著蕭默眉眼之中帶著笑容,戲謔的很,一副捉弄她的意思。
“殿下還是早點回宮去吧,若是被陛下知道,這可是大罪。”私自離開都城,將整個梁國都放置一邊。